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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姬媱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难得的上元佳节,到底还是被毁了。
宁承治的目光自始至终盯着玉扶,玉扶正要开口,顾述白及时反应上前行礼,“臣见过陛下。”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随之行礼问安,将面上仓皇神色收起。
宁承治显得很高兴,丝毫看不出众人的不欢迎,“不必多礼,朕今日是微服出巡,想和你们一起去赏灯。玉扶,让你陪朕赏灯你总不会也要拒绝吧?”
顾宜把嘴一撇,就知道宁承治心里有鬼,说到底还是在打立玉扶为后的主意。
顾述白眉头一蹙,正要开口,这回玉扶抢在他前头,“当然不会,不过陛下既是微服出巡,咱们人这么多上街恐怕不便,不如还是分开走吧?”
宁承治巴不得和玉扶单独相处,听见她说分开走自然同意,“好啊,就依你的意思!”
顾述白笑道:“臣和三弟与陛下随行,也好保护陛下和玉扶的安全。”
宁承治不想和他同行,有他在地方,玉扶还能看见自己么?可听到安全二字,他犹豫片刻,到底点了头,“好,你武功高强,朕信得过你。”
顾述白回头朝顾酒歌道:“殷小姐是客,就由二弟陪同吧,四弟五弟六弟,你们也别走太远。”
他很快安排好了众人,玉扶感激地看他一眼,知道他明白自己的用意。
一来顾酒歌等人并不想和宁承治在一处,随同御驾根本无法尽情观灯,反倒毁了兴致;二来万一出了什么事,顾侯府众人都在身侧难辞其咎。
顾述白顺势给顾酒歌和殷姬媱创造了机会,又让一向懂事沉稳的顾温卿带着顾相和顾宜二人,免得他们闯祸。
众人分三路而行,慢慢错失在灯火阑珊中。
宁承治自当皇子时就是前呼后拥的尊贵,从未尝试过在平民百姓的人潮中穿行的滋味,他觉得新奇又有趣。
“怪不得你们喜欢走着来观灯,脚踩在地上看得更清楚,不仅是灯火,还有百姓们喜气洋洋的笑容。”
他身为皇帝,谈不上对百姓爱护,却下意识把他们的喜悦当成自己的功劳——
明君治下,盛世太平,百姓才会安居乐业。
玉扶随行身侧,想到去年上元节他们一起出门赏灯,也遇见了宁承治,在路边一处位置极好的高楼观灯。
那里视野再好,看到的风景也像海市蜃楼一般捉摸不清,不如他们走在路上,伸手便能触碰挂在长街两旁的花灯。
她这样想着,情不自禁伸手拨了拨路边一盏如意元宝灯的灯穗,细密的流苏从她指尖拂过。
宁承治见状以为她喜欢那盏元宝灯,便朝池公公使了个眼色,池公公立刻上前,“奴才替长公主把灯取下。”
玉扶一愣,路边挂的是官府布置的灯,不是小贩买卖的,岂可随意取下?
她忙摆手阻止,“不,我并不想要这个灯,只是瞧着有趣摸摸罢了,这是官府布置的不可取下。”
已有路过的人朝他们这处张望,宁承治跟没看见似的,“官府布置的又有何难?天下都是朕的,朕还拿不得一个花灯不成?”
玉扶懊悔不迭,原本宁承治只是为了讨好她,现在是为了帝王的尊严非要取这个花灯了。
她耐心劝说,“东灵自然是陛下的,可陛下看看,长街上每隔两丈远就挂一个花灯,若把这一个取下就空了一处,岂不是不完美了?”
宁承治顺着长街延伸的方向一看,果然道路两边的花灯都有定数,距离不远不近,交相辉映成了不夜的城池。
“罢了,既然你开口,朕就不取了。”
众人继续朝前走,见到一处卖灯笼的摊子,玉扶忽然想起去年顾述白给她买的那只小白狗花灯,和胖九一模一样。
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小白狗,扎花灯的还是不是去年那个老者?
“陛下,您看,这个摊子在猜灯谜呢,五文钱便可猜一次,猜对了可以拿走花灯。”
池公公先行上前打探,探听清楚后回来通报,宁承治大呼有意思,“玉扶,你这么聪明,一定能猜对灯谜的,不如我们过去猜猜?”
玉扶只点头称是,回首看了顾述白一眼,心道灯谜这种小玩意儿,根本不必她亲自来猜,顾述白一定能猜中一堆,让她没有手可拿。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起来。
宁承治注意到她看的方向,眉头蹙紧,心中大为不悦,池公公挤开人群,“主子,您这边请。”
被挤开的人有所不满,嘴里抱怨着:“怎么回事,先来后到都不懂,我们正猜着呢就把我们挤开了!”
有人劝道:“少说两句吧,你看这群人岂是等闲人家出身,非富即贵啊!”
前头抱怨的人不满道:“富贵又如何?文兄这摊子是以文会友的,岂会为权贵折腰?他扎的灯笼这样好,别说五文钱了,卖五两银子也值得!”
这话倒让众人起了好奇心,玉扶踮脚朝里头看,冷不防被一双手带进人群当中,回身一看是宁承治,她立刻退开两步。
人群太过拥挤,再怎么退她还是在宁承治边上。
顾寒陌长眉倒竖,恨不得拔剑把宁承治的手剁下来,顾述白伸手拦住,在他耳边轻声道:“那是陛下。”
顾寒陌推剑入鞘,“大哥,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比我更想。”
顾述白没有开口。
他当然不愿意看到别的男子当着自己的面,对玉扶动手动脚,可他们再不愿意,宁承治也是陛下。
他沉默片刻,用只有顾寒陌听得见的声音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大谋?
顾寒陌的眼睛忽然亮起来。
玉扶在前头看那摊子上的灯笼,和别处的花灯的确不同,这里的灯笼都是四四方方的,没有什么奇特的造型。
妙就妙在白纸围成的灯壁上,画着山水花鸟,还有各色题词,无论是画工还是书法都堪称一绝。
细看诗词内容,更加惊人。
一个头戴方巾的青年男子站出来,面白无须,一派书生儒雅之气。
他朝众人拱手,“这些灯笼都是不才在下自己扎的,上头的题字和画也是在下亲笔。今有灯谜若干,五文钱便可猜一次,猜对了可得一盏在下扎的灯笼。不过——”
他狡黠一笑,“赠哪一个灯笼,由不才在下说了算。在下略通道法会看面相,会把最适合你的灯笼赠给你。”
围观的百姓笑哈哈,“说的好听,只怕是看谁才华高就赠好的,看谁差就赠普通些的,是也不是啊?”
本是句玩笑话,不想那书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