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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他暗暗将仇恨埋在心里,沧州战乱他孤身一人也无处着落,便索性离了故土四处漂泊,大周九州也是尽数转了一个遍,甚至还到了那外头异族所在之地,自西南处的蛮人之国回转瑜州时却是遇上了一个人,便是马忠延。、
马忠延自办了马家二老丧事之后也是各处行商做着生意,只是他已成家,儿女绕膝,妻子贤惠。
他乡遇故知又是欢喜又是唏嘘,想起两家旧事俱是抱头痛哭了一场。
程马两家是几十年的邻里,程锦与马忠延年纪相仿,小时也在一处玩儿过,后因着两家弟妹的事儿便各自分散,在这乱世之中重又见面都仿如隔世一般。
马忠延见程锦一人漂泊在外无家无业十分可怜,要论起来也是因着自家妹子与程铮之事所起,这厢便将他接到了家中,引见家人与他想见,住在了家中西厢房。
马忠延做的是茶叶生意,乱世之中生意不好做,但小心勤恳总归一家人的温饱还是有的。
马忠延见程锦在外头数年,人历练的十分精明,嘴皮子也利索,便请了他与自家一同在外头跑生意。
程锦如那无根的浮萍得了昔日邻里所助,对马忠延是十分的感激,两人齐心协力奔波忙碌,初时倒也十分合拍,哥哥长弟弟短真是亲如一家一般。
却是有一日这两人在外头贩茶,晚上住在一处小店中,夜来无事便让店小二端了小酒进来,兄弟两人吃酒,许也是酒吃多了,都想起往事忆起了自家的弟妹与双亲,也是同病相怜不由的悲从中来,又哭了一场,那程锦便大骂赵家仗势欺人,害了他弟弟性命!
马忠延却是言道,
“这事儿分明便是小妹与铮弟做事不该,怎能怪到赵家头上!”
这也是自家的弟妹,若是旁人家的逮到了浸猪笼,骑木马游街也是应当应份的!
说完又道,
“我家小妹已是嫁做他人妇,铮弟落榜便应在家用心苦读以后中了状元什么大家闺秀娶不得,为何又要来寻我家小妹!”
言下之意自是有些怪那程铮勾引自家妹子,他也知自家小妹不守妇道,已为人妻还与人私通确是有错在前的,试问你一个深宅大院的妇人,若是有心不见人,那程铮还能闯进赵家么?
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家小妹不守妇道,那程铮也是一个枉读圣贤书的小人!
因而他这话并无偏颇要是外人听来也觉马忠延是厚道人了!
只是他却不知一番话倒给自家引来了杀身之祸,那程锦本就是个气量狭窄之人,又因多年际遇不顺人便更加偏激,听了他的话便心里暗想,
听他这话的意思竟是怪我弟弟勾引他家妹子了!
这时才恍然,说不得这马忠延暗地里也恨铮弟勾引她妹子,害得他丢了有钱有势的妹婿!
说不定他便是赵一霸的帮凶,害了我弟弟倒在我面前装好人!
想到想去竟是想进了心去!
自此他对马忠延便怀恨在心,程锦在外头飘泊之时在蛮人之地得了一种草药,这类药叶极香,形如茶,却能致人迷幻,煎药服下身子立时便飘飘欲仙,但神智渐入迷障,或悲或喜,或见美色而起心,或见血腥而起性,端看服药的份量所定。
这药外形极似茶叶,寻常人轻易分辨不出来,若是日日服用,不出一月便会令得人狂性大发,最后失了神智,不过因服用时可缓病痛,便被蛮族巫老用来治病。
他前头替那蛮人中的巫老养过一阵子马,又因通汉蛮两族之语,还兼着做了一阵子通译,因能说会道那巫老便赏了他一些。
程锦便用了这东西,混在马忠延常用的茶叶当中,那马忠延吃了之后果然回到瑜州不出半月,便因有一日吃了酒引发药性,狂叫着冲入河中淹死了!
马家失了顶梁柱,生活立时陷入困境,程锦这厢却是站了出来,为马忠延料理了后事,全盘接手了马忠延的生意,对外却只称为马家人代管。
后来又因那战事打到了瑜州便带着马家大小往临州去了,临州乃是京城繁华之地那时还未见颓像,程锦用马忠延的银子,在大街上盘了一间铺子还是做茶生意,他也是会做生意的,一年左右便将这铺子经营得十分兴隆。
这时马家的大儿子也已十五岁了,便有心想出来理事接手自家父亲留下的生意,程锦这时那里还肯交还给他,自认为那是自家辛苦努力所得,当下使了点银子便买通了人,将那马家的大儿子强征入了伍,出去没有多久便死在了路上。
程锦也是一个心狠的,心想老大死了还有老二,老三死了还有老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马家老二生病之际,下了毒在他药碗里,将马家老二毒死了!
老三虽然小也被他偷偷引到外头卖给了人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