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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牛氏平日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连宋好年面对他也要退一射之地,实际上她不过是个没读过书、没啥见识的乡下妇人。
她没机会诵诗书、明礼仪,浑浑噩噩过了大半辈子,教子女时也只管凭借经验,教他们占人便宜,自以为可以过得很好。
然而她是妇人,生活范围局限在老宋家,顶天了就是个青柳镇,以她的能力,得罪人也有限,一直没出过大事情。
若是没啥变数,将来宋秀秀和她没啥两样,也会长成这样糊涂、粗鲁、蛮横的妇人,一辈子除了跟邻里争风吃醋,磋磨儿媳妇,没别的本事。
可宋好节是个男人,哪怕再懦弱无能,他到外头去跟人交际,人家都那他当个人看。既是人,惹下事情来就要承担该承担的责任。
他犯下的可不是偷盗罪,当着那么些个人的面抢走缎子,那是实打实的抢劫。《大明律》出了名的严苛,他这样的被抓起来,少说也得杖二十,徒五年。 虽然刘掌柜没大当回事,只叫人跟县衙打了声招呼,请衙役们在城里搜捕宋好节,还没严重到要全县发海捕文书的程度,再加上镇上人多半不认字,不晓得城里大街小巷都贴着通缉令,要不然他还能
逍遥到现在?
早该叫人一把绳子捆了送到县衙去领赏哩!
宋好年忍着痛心疾首,给牛氏细细分说其中利害,牛氏慌了,捉着宋好年的手一个劲儿道:“老二,这咋办,这咋办?老三不过是想给你妹子凑些嫁妆……”
听她还提嫁妆,宋好年简直要气死,厉声道:“娘,你且想想老三拿着你的钱为啥还要去抢钱凑嫁妆?他把你的钱花到啥地方去了?”
宋秀秀也道:“就是,三个你把我的嫁妆钱花到哪里去了?”
牛氏反手一下打在宋秀秀身上,“哪有你掺和的份?回你的屋子去!”
宋秀秀委委屈屈地回自己房间,怨恨牛氏偏心。
宋好节也吓呆了,结结巴巴小声说:“我……我就是开个玩笑,陈大哥不、不会跟我计较罢?”
宋好年冷笑道:“陈大哥是个厚道人,待你一向不薄,你倒好,趁人不在抢了他的店。将来哪个还敢跟你好,待你好一分,都得防着你哪天来抢自家!”
而且要紧的不是陈彬咋想,刘掌柜已经报官,就是陈彬回来想保下宋好节,那些衙役也不肯答应——都指着从宋好节这等软蛋身上榨些好处哩。
牛氏抖得筛糠一般,脸也白了,声音也颤了:“老二,你得救你兄弟呀,他要是给官府抓起来,我可咋活?”
宋好年一万个不愿意管这摊子烂事,偏偏宋好节是他亲兄弟,他又和陈彬两个好,总要给陈彬一个交代。
他一把从地上揪起宋好节,从乱成一团的床上抽一根裤带,把宋好节的手反剪到往背后绑住,说道:“我是他二哥,这事儿我会管。可也得叫他吃个教训,晓得有些事能干,有些事不能干!”
牛氏慌得掉泪:“你要干啥!你要绑他,不如来绑我!老娘这条命陪给你总行了吧!”
到这时候她还只管缠杂不清,宋好年头疼得简直要炸开,闭闭眼冷静一下,才好声好气地跟她说道理:“如今叫他拿钱出来,把那匹缎子赎出来还回去,再去绸缎庄赔情道歉,怕才能够撤销案子。”
宋好节叫道:“我没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的命顶个屁用!”宋好年跟牛氏还能勉强好好说话,对宋好节完全没耐心,在他干腿梁上踢一记,宋好节疼地大叫起来。
牛氏又是心疼小儿子,又气宋好年不如往日听话——她只道宋好年原先就不大听话,如今才晓得他从前是客气哩。
宋好节急中生智,忽然叫道:“娘你别信他,我看他是跟人做局要害我,骗咱们家钱哩!”
牛氏最肯听宋好节的话,闻言愣了愣,犹豫不定。
宋好节趁热打铁道:“不就是一匹布,能值啥子?我和陈大哥那样好,莫说用他一匹布,就是真个拿了他的钱,他也不见得记恨我,要去官府告我。我看就是宋好年跟人勾结,要治死我,好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