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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又过了一个多月, 荆照秋的肚子已经沉得像背了桶水一样, 文添祯瞅他两眼, 说得跟真的一样, 哪那么重, 以他的经验看,荆照秋肚子那个比一般人的小点儿, 估计也就五斤几两的样子。
荆照秋便怼回去:“不嫌重, 来来来,你来怀一个。”
文添祯撇撇嘴,他才不要生,不过没经历没有发言权,他这个大夫都闭嘴了。
但荆照秋心情是轻松的, 只要再过几天就不用整天揣着这小东西,从此进出自由生活方便。紧张的是易之虞。他这个没怀的, 比荆照秋怀了的紧张不知道多少倍。
引得荆照秋忍不住说他是事妈。
“啰嗦!你好烦!”
荆照秋说的时候, 燕赤正巧就在边上看, 听到这话禁不住闭了闭眼睛,仿佛会出现什么血淋淋的画面一样。燕赤担心的画面没有出现,他们杀伐决断冷心冷面的主子听了这话,不仅不恼还笑眯眯呢,不知道都以为说的是夸他的话。
好像转了性子一样。但转头对上他们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冷脸。可见, 爷还是那个冷心肠, 只是不同人不同待遇。
易之虞问:“我那日让你去做的东西怎么样?”
说到正事,燕赤没了看热闹的心思。
“回主子的话,已经找了工匠按照图纸打了几套出来,找人试验过,都说效果非常好。想不到,荆少看起来是个斯文读书人的模样,竟也懂这些东西,真是有见识。”
“他懂的东西多着呢。”易之虞难得对燕赤露出些笑意,语气中有说不出的与有荣焉。燕赤就更明白这位荆少对他们主子的重要性了。
这日,荆照秋吃着东西走到易之虞身边,易之虞正在写写画画什么东西。荆照秋凑过去,嘴里含l着东西含含糊糊问。
“写什么东西?”
“给咱们孩子取名字。”易之虞又落下一笔,想到什么顿一下,问荆照秋,“你有想到什么好名字吗?”
荆照秋正低头挖了一勺进了嘴里,听到这话,含l着食物口齿不清道:“你叫一只鱼,孩子就叫一只啾……”
荆照秋是打着趣的,只是含糊的声音听在易之虞耳里就变了词。
“易知秋?名字倒是好的,但是不行。”易之虞摇摇头,“你是他爹,不好和你撞了字。”
荆照秋有点懵,愣愣地抬头看易之虞,啥?易知秋?
“啊?”显然没反映过来。
嘴角还沾着一点食物,易之虞拿手巾抹掉了。荆照秋恍惚一下,才反应过来,易之虞是听岔了。古人确实有这规矩,子女的名字要避长辈的名讳。虽然他是没所谓,不过若真撞了字,以后书写就麻烦了。
古人写到父母的名讳时都会添一笔减一笔用以避讳,若是孩子用了秋字,估计以后得叫易知少一撇秋。
趁着荆照秋还发愣的时候,易之虞矮身附在他耳边道:“我只叫你秋,旁的人都不行。”
荆照秋一巴掌轻轻推开易之虞,耳朵微微发红:“你果然很烦,我说的是一只啾,你什么耳力。”
“啾?”
“喏,就是啾啾叫的啾。”荆照秋指指树上叽叽喳喳叫的鸟儿,当然他这时也感觉到自己这个当爹的不靠谱了。哪有把自己家孩子叫成啾的。
“其实我觉得这名字挺好的。”荆照秋嘴硬。
易之虞附和:“嗯,挺好。”
“什么,挺好?”一听此话,荆照秋便瞪大眼睛看着易之虞,“你说真的?”他才不叫自己家孩子以后叫一只啾,心也太大了。
“啾啾。挺可爱的。”易之虞眯着眼睛笑,在荆照秋准备捂住他的嘴巴时,又补上一句,“当小名挺好的。”
伸出的手转了个弯,拍拍自己的胸口。荆照秋松口气,拿起易之虞写满名字的纸,只见四四方方的大纸上写了数十个名字,笔笔铁画银钩龙飞凤舞,荆照秋没功夫欣赏易之虞的书法,看起了他写的名字。
一共分了两排,一排男孩名,一排女孩名。
荆照秋念出声:“云苓、云笙、子温、成泀、芝茂、昭、禅、柯……”
荆照秋念着,易之虞听在耳里,老父亲的心态起来,便觉得他们的孩子用多好的名字都还不够。
荆照秋念到最后:“易珩。”
荆照秋笑了一下,便指着最后这个名字道:“就用珩这个字吧,男女都能用。”
摆在一边的是一本翻开的《诗经》,停下的一页上,正是一首《采芑》,诗中有一句,有玱葱珩。看起来易之虞为了取出个名字不知翻了多少书籍,荆照秋便不想易之虞这么麻烦下去。
易之虞便嘀咕道:“珩……《说文》言,佩上玉也。”
荆照秋把纸放下,轻轻l握住易之虞的手。
“你别想那么多了。哪个名字都好,但我便要这个了。”
荆照秋拥有家中最高话语权,一拍板,孩子的名字就定下来没的再反悔。转眼间,便是数日后的下午。
本来无事,但易之虞突然接到皇帝的旨意,需要进宫一趟。进宫路上,易之虞眼皮跳得厉害,手里一直出汗,便想着一个时辰内必须回去。院子里便只剩了荆照秋和文添祯。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荆照秋就困倦起来,迷迷蒙蒙睡过去。文添祯见他睡着,便给他盖上一张方毯后,放轻脚步去了后院煎药。
荆照秋独自躺在榻上午觉,忽得腹中一阵剧痛,将他痛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