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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庄里的挣钱人群,大致有三类。
一类是那些年青力壮的,在京城工地打工,是村子里的主力。
一类则那些老弱病残,平日里在村镇上,收个鸽子、卖个青菜,挣点小钱。
最后一类,也就是林母做的“背铁行业”,则比较特殊了。
当初江喜荣做长途客运,选了东北老工业基地,村里一些胆大的,就去了那边,有的刮大白、做防水;有的就看上了那里的工厂,收起了废铁废铜。
当然了,废金属是赚钱的大头,平日里也收些废瓶子、废纸箱、旧家具,相当于常人眼中“捡破烂”的,名声并不好。
东北经济虽然已经开始下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工业基地的底蕴,依旧能养活无数的家庭。
这类工作,是那些没什么技术的男人、妇女在做,林母当初一心挣钱,虽然觉得名声不好听,但看着家里穷得连盐钱都快没有,林牧三人饿得可怜巴巴,林父又好吃懒做,一咬牙就顾不上这些,跟着邻居家的大娘出去了。
这一去,就是30余年。
在前世,林牧亲眼看着,那个年青时有些瘦弱、说话有些秀气的母亲,是怎样在一年又一年的重体力劳动中,身材发福,胳膊变粗,随意一甩,百来斤的铁轨,一背就就是几十上百米远。
成年后,每次过年回家,已经长高的林牧三人,拉着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林母的手,一块上街买年货,愉快的心情,却是隐藏不了林母身体的疼痛。
那时候,林母年青时的辛苦,已经落下了病根,任林牧兄弟怎么想办法,也养不好那一身的暗伤了。
也正是因为林母的缘故,林牧与林父的关系一向不好。
现在好了,有了“灵气葫芦”,林母能免去年迈后的病根,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
林牧已经很满足了。
……
心里想着母亲回来的消息,生活就有了期待。
晚上吃饭时,林牧心情好,特意把二大娘送来的鸡蛋拿了出来,敲了两个丢小盆里,倒些清水搅匀了,葱花、香油滴上几滴,放锅里蒸上些时间,就是当地称之为“鸡蛋糕”的鸡蛋羹了。
林牧尝了一小口,味道不错,就喊小弟小妹把它喝完,两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林牧在营养搭配上,一直很用心。
谁曾想,林婷婷拿勺子喝了一口后,脸上一呆,嘴巴就是一扁,忍了一下,终还是忍不住,仰着脸“哇”地就哭了起来。
“怎么了?不好吃吗?不好吃也别哭啊!”林牧有些慌张,小妹一向懂事,怎么突然这样?
“我想‘抹’了!哥,咱‘抹’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小的年纪,哭起来后,说话还带着当地的口音,“妈”都喊成了“抹”……
只这一小会,林婷婷已经满脸是泪,张着手臂过来搂住林牧脖子,哭得让人揪心:“‘抹抹’每回都炖鸡蛋糕……哥,我想咱妈……”
她这一哭,旁边的林欢想起母亲平日的照顾,也是张嘴哭了起来,两张皱着的小脸上,显得可怜兮兮。
林牧心里一痛,安慰道:“现在不是快收麦了么?收麦咱妈就回来了,对了,我明天酿米酒,等米酒酿成了,咱妈就回来喝了……”
“真的吗?”
小妹从林牧怀里抬起头,可怜巴巴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