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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冲突那一局,于炎雨晴来到岚阳那一刻,便已开始了。
岚阳农郊,月华普照。
烈非错、桓义于月下对峙,镇南王世子神情沉定,平淡言语道出炎雨晴之事。
“炎门靖浪府大小姐炎雨晴,本人之表姐,去杨府地牢劫牢的其实是她,相较于异象司那些同僚,我这位表姐可是到的更早。”
镇南王世子语气淡然,然而遥遥对峙的桓义闻言,却是神情骤然变幻。
“靖浪府大小姐,炎雨晴……”桓义喃喃自语重复这个名字。
身为镇西王府嫡子,桓义自然知晓大璟十大美女,因此他知晓炎雨晴,甚至颇为熟悉。
“劫地牢的是炎雨晴。”桓义语气凝肃,视线锁定烈非错,眼中有恨火,更有恐惧。
“我本出身靖浪府,今次之事我向靖浪府求助,自然情理之中……表姐比我的同僚们更早来到岚阳,之后我安排她进行了一些探查工作,得到了不少信息。”
烈非错此言一出,桓义眼神锐利。
得到了不少信息……烈非错承认了这点,之前在长街对垒中,桓义隐隐感觉被烈非错牵着鼻子,无论自己使出怎样的招式,最后都被他反压一头。
对方能做到这一步,那就该先确保对自己一方底蕴的了解,包括杨府、鎏国使节团、镇西王府,他在今次对决之前已知晓了这些,所以才能做到步步反制。
之前,桓义只是隐隐有这种感觉,进而生出基于这种感觉的怀疑……如果是真,那自己一方的消息是如何被透露出去的。
此刻,烈非错亲口承认,他终于能弄清这层怀疑了。
信息是炎门靖浪府大小姐,炎雨晴潜入杨府探测到的。
“正因为表姐早探测了这些,因此我能预判长街一局有可能遭遇什么,因此……”言语一顿,烈非错眼中精芒锋锐。
“……我也能预判,长街之局后,杨震有可能面对什么。”
月光寒,夜露重,天地仿佛静寂,又好似无边狂浪隐于天地幕布后,蓄势待发。
烈非错提到了杨震,桓义眼神震荡,四周一众部下也是如此。
眼前这少年,早已预判到杨震会遭遇什么!?
若是如此,那……
必然还有什么!
“长街一局,我的目的是拘捕杨震的侄儿杨冲,因此无论胜败,事后杨震还是会返回杨府,但那时他的境遇,已然天翻地覆。”
“岚阳幼童案件牵扯上了杨冲,也必然会牵扯他,更会牵扯镇西王府,长街一局镇西王府若是胜出,那杨震自然前途无忧,但若是败了,这世间便不容许再有杨震……来自镇西王府的不容许。”
“所以,我在长街之局开始前,已请表姐秘密潜伏杨府,当你们将杨震押送回府,并且废其经脉时,那一幕都落在表姐眼中。”
“早在表姐潜伏杨府之前,我已给出建议,我那时判断你们即便要灭杨震之口,但行动间应该会有一些空隙时间,我请表姐暗中注意着,最好等你们对杨震表露杀意,这才出手相救。”
“原本在我的计划中,你们表露杀意应该在真正去赐死杨震的那一刻,我预设表姐的出手时机也是那个时候,但想不到仅仅为了短短时间的看押方便,你已毫不在乎的废其身躯经脉,如此倒也给我提供了便利。”
夜风徐徐,阵阵吹送,仿佛将烈非错这番话传遍八方。
四周一众部下耳闻杨震之事,他们虽然是桓义的人,但对这一点却未生怀疑,这本就附和桓义的做派。
他们明白烈非错为何让炎雨晴,在桓义真正表露杀意后才出手。
或许杨震看的通透,在长街败局后已明白自己的下场,但若等桓义真正表露杀意,杨震才能更为寒心,这样的杨震更容易策反。
“那时我已与表姐说好,尽可能不暴露身形的行动,且在行动时留下锋扬百殛、长镝千幻的痕迹,以及换上男装、男鞋,更除去身上的脂粉味……”言语一顿,忽然看向桓义,眼中露出戏谑。
“……此刻你已明白,我这么做的用意是希望有人理所当然的将劫囚之人看做是我,进而隐藏我之最大助力已来到岚阳之事,事实证明这个办法确实有用,有人果然上当了。”
烈非错言语中的“有人”指的自然是桓义,他令炎雨晴所做的这一切,成功的令桓义误认为劫狱的是烈非错本人,他没有怀疑烨京来人了,来的是烈非错的帮手,且是与他同源同宗,也精通锋扬百殛、长镝千幻之人。
桓义心火怒瞪,心头更云绕着不解。
“我如此迂回行事,将一件明明自己就能做成的事拜托表姐,就是为了制造出层层假象,你相信劫囚的是我,表姐便能隐藏身份。”烈非错坦言道。
这便是他于劫狱之事中玩的花招。
再三被烈非错愚弄,以至于错判局面,此刻追击而去的蓝棠,他将要面对的并非区区岚阳捕头安德仁,而是名满京城的炎门大小姐炎雨晴,想到这里,桓义因怒生恶,乾金剑体再度凝聚。
自月华初天,一路战战停停,到了此刻月过中天,桓义的炁力经过这番消耗,即便期间有一众部下助力,耗损也依旧严重。
但此刻怒火催动乾金炁力,再度扬起的剑锋却凌厉依旧,寒光锐影。
桓义飞纵杀至烈非错近身,乾金剑体自面门劈下,锋芒凌冽。
叮叮叮——!
烈非错锋扬百殛扬起,挡住了这一击。
“怎么,恼羞成怒么?”镇南王世子言语间依旧不放过桓义,手中离火炁力催谷,将桓义这一剑掀开。
一击被掀开,桓义握持乾金剑体,手腕一转,一击横切扫向烈非错的腰腹。
烈非错侧身一避,乾金剑体堪堪擦腰而过,避开锋芒一击。
“阴谋奸佞,留你不得!”乾金剑体横切,桓义怒斥上口,言语间恨火燎原。
“阴谋……”烈非错锋扬百殛、长镝千幻流转间,应对桓义之乾金剑体,嘴上品味着桓义的指控,面上笑意浓浓。“……计算不及人,便是阴谋,哈,莫怪这世上奸佞汗牛充栋,原来便是如此而来的。”
烈非错言语间毫不示弱,桓义闻言更怒,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反驳。
镇南王世子窥准这个破绽,刀剑同发。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又一轮金鸣奏响,于此月下再谱战歌。
今夜,实在是……
好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