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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斯制定的计划开始于傍晚。
经过试验, 苏郁的瞬移能力并不能带着其他有生命的人,所以肯尼斯还是需要自己找交通工具移动过去。
因为今晚的行动说不定会有危险, 他没有带上自己的未婚妻,不过索拉看起来也是一副对圣杯战争不感兴趣的样子,能够不参与行动她好像还更开心一点。
先行来到了爱因兹贝伦城堡的附近,这里密密麻麻的栽种着一片松林,想必下雪时的景色会很美,苏郁找了处树枝遮挡的角落,就躲在那开始消极怠工了起来。
像是预料到她闲下来了一样,怀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赤司发来了邮件, 说再过几日就是雄英体育祭了,问她要不要来玩。
“体育祭啊…”苏郁摸了摸下巴,“体育祭的话,赤司君果然还是会打篮球吧,可惜奇迹世代的其他人都不在身边了。”
如果是赤司带领着其他不认识的人打的篮球赛,她还稍微有点不想看呢,就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取代了一样。
但是接下来赤司的第二条邮件却说,他也邀请了初中时代的队友们, 到时候大家可以稍微聚一聚。
苏郁的眼睛亮了亮, 顿时回信答应了下来,跟赤司约好了之后, 她合上手机, 对着漆黑的屏幕露出了一个怀念的微笑。
就当是旧地重游、故人再访, 过去的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挺期待再次见面的场景的。
黑暗中等待的时间似乎格外的漫长,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的丛林突然传来了异样的响动,苏郁直起了身看去,正好看到那边一个人影带着一大群小孩子缓缓向前移动的场景。
那人影佝偻着身子,在昏暗的丛林中看不清真实的面貌,他穿着一身样式奇特的长袍,几乎与树丛间的阴影融为一体,露在外面的双手枯槁而狰狞,就像是传闻中魔鬼的双爪一般。
被他带着的小孩子们脸上都是一副迷茫的神色,似乎受了某种催眠术的蛊惑,像一群无知觉的小绵羊一样,被带去黑暗的树林。
苏郁屏息观察了一会儿,才确定那就是人见人打的Caster,但她没有采取什么行动,而是又坐回了原位,拿出手机给肯尼斯发了个邮件后,相当漠然的目送着那群小孩一步步走进了丛林深处。
打倒Caster虽然听起来好像在为民除害,但那份奖励苏郁却一点也不想肯尼斯拿到。
甚至她坏心眼的想,如果自己一直坚持用手机联系肯尼斯,他会不会什么时候气疯了再浪费两枚令咒叫她过去,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有能够命令她行动的东西了。
至于Caster带走的那群小孩,大概是什么威胁Saber的手段吧,既然是跟Saber有关,那就与她无关。
在肯尼斯到来之前,她只要消极怠工的当做自己不存在就行了。
————
Caster走后没多久,肯尼斯就姗姗来迟,他举着那部新买的手机,满脸阴沉的愤怒。
“既然遇到了Caster,为什么不跟上去看看,”就算是生气,这位魔法世家出身的天才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礼仪,“早就说让你带上联系用的使魔,这种垃圾创造的小把戏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
苏郁突然想到了吉尔伽美什满口的‘杂种’,忍不住抿起了嘴角,克制住了自己的笑意:“明明是很及时的联系方式,是你自己没有及时查看,才错过了重要消息吧。”
“而且我身上没有魔力的流动,这是我的优势,带着通讯用的使魔反而容易暴露行踪。”
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肯尼斯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捏着手机的手紧了又松,最终还是妥协的放下,将手机收进了口袋:“算了,失去了踪迹再找就行了,他和Saber一旦起了冲突,势必会造成不小的动静,到时候我们就按计划行事。”
说着,他一甩手,率先进入了丛林,那里笼罩着爱因兹贝伦家的防御工事,只要踏入这个范围,就会被对方所感知到。
但肯尼斯的本意就是上门打脸,又怎么会害怕暴露行踪呢。
苏郁耸了耸肩,抬脚跟上了。
————
Caster和Saber打起来的时候,果然造成了很大的动静,丛林的一角像是在黑夜中苏醒过来的巨兽,发出了令人难以忽略的声响。
苏郁赶到的时候,那个身披铠甲,一头美丽的浅金色头发的少女正被一片地面上冒出来的章鱼足一样的东西缠绕得动弹不得,她奋力地挣扎着,手中无形的剑却只能起到些微的作用,而周围束缚住她的触手,也变得越来越多。
苏郁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只感觉鼻尖萦绕着一股与这松林格格不入的铁锈味,她的注意力先是被那疑似Saber的少女吸引了过去,随后才注意到身边炼狱一般的景象。
就在这四周目所能及的地方,到处铺满了四溅的鲜血和破碎的肢体,那是方才那群被催眠的孩子们,每一个破碎的身影她都曾见过,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是完整的,至少是活着的存在,从她面前走过。
似曾相识的景象令苏郁陡然一震,气息不稳的同时瞬间便暴露了自己的踪迹,那边捧着一本厚重的人皮书的Caster骤然转身,一眼就望见了呆站在树下的少女,他发出了一阵沙哑难听的尖叫:“真是太令我意外了,在这么近的距离竟然还有一位小客人在等待参加我们的宴会。”
苏郁身上没有半点属于魔力的流动,他只以为站在那的是个十七八岁的普通少女。
他一挥手,几条同样恶心的触手便从地上长了出来,向那呆站在原地的少女袭去。
“Caster,住手!!”金发的少女大喊了一声,那双碧翠的眼眸中燃烧着火焰一般的愤怒。
而少女眼中夺目的光彩没能震慑到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反而使他的神情看上去更加兴奋了:“噢贞德,我的美丽的圣少女,你愤怒的姿态是多么的神圣迷人,即使身处绝望的泥沼中也丝毫不损半分……”
而苏郁却没有注意在场两人的话语,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那本书,以及地上的残肢断臂,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那眸光如夜的男人。
‘这么想救人的话,不如自己去试试。’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表现出这么强烈的欲望。’
‘你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明知惨剧的发生却从未选择在一开始就阻止?
她给他的回答是什么呢?
“命运……”她下意识的喃喃出口。
她站在命运的那一边。
所以一开始看到Caster带着那些小孩的时候,明知道任由他这样过去肯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但因为那并不是她所带来的影响,与她自身无关,所以选择了冷眼旁观。
可是眼前这幅地狱一角般的惨景,到底是谁造成的呢。
她不杀人,她就是善了吗?
她无法接受发生在眼前的杀戮,但她又做了什么?
旁观者与行凶者,到底有没有区别?
命运是什么,良善又是什么,自己脚下走的路是怎样的路,作为抑或是不作为,真正的界限到底在哪?
不该干涉命运的走向,不该放任恶行的发生,原来她的言行中的矛盾已经这么明显了,那她一直以来行走的道路到底是一条怎样的路,她以为自己一直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但这条路真的是正确的吗?
长着恶心吸盘的触手触到了裸露在外的小腿,很快便紧紧的缠绕上了双膝,苏郁紧抿着双唇,一声也发不出来,耳边充斥着Saber焦急的大喊和Caster刺耳的尖笑。
她只是有些呆滞的望着那些孩子的尸体。
‘你在为他们感到难过吗?’
恍惚间,男人的声音宛如叹息般的在身后响起,她全身的感官像是突然放大的几十倍,就连那人逐渐靠近的气息似乎都能够察觉。
难过吗,她的难过是因为他们的惨死吗,还是她自己的再次不作为。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是一样的自以为是,自以为善,她排斥着那个人身上纯粹的恶,自诩为与他是不一样的存在,但实际上她的难过,真的是出于对生命的惋惜吗。
她感觉到的并不是难过,而是某种做错了事情一般的慌张感,以至于产生了后悔的情绪,可是她又在期待谁的认可呢,还有谁能够告诉她对与错?
苏郁几乎就要陷入了某种真实的幻觉,那个男人好像就站在她身后,从未离开、从未走远过一般,只要她退后一步,就能落入那熟悉的怀抱,就可以无所谓所行之事是对或者错了。
他好像还在说着什么。
可是耳边充斥着凌厉的尖笑,嗓音枯哑仿佛钝齿锯木,地上的触手彼此摩擦,发出恶心的黏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