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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打了一个又一个旋儿落在地上,穆青菱始终没想出来,能给完颜铭什么好处。
而完颜铭等了许久,见日将西沉,晚霞欲染,穆青菱却久久无话,竟然真的抬步要走了!
“完颜公子!”穆青菱匆忙叫住他,心说事已至此,不如舍出脸去卖个乖,使个苦肉计吧。
“青菱如今拿不出好处来,待要嫁给林仁孝的时候,只怕也凑不出嫁妆,没有颜面发请帖了。只好先告知公子一声,若是公子某日,看到花轿寒酸,便该知晓是青菱出嫁了吧。”穆青菱只拿这话来试探。
完颜铭的动作果然停了停。
穆青菱便知道此事有戏。她唇角一勾,又飞快地压下,把这苦肉计唱完:“可是……我不想嫁给他。”
她说着说着,自己也动了真情。话中的假凄惶就变作了真悲壮:“林仁孝向陛下求得了赐婚的圣旨,我只有立下了大功,才有筹码求陛下收回成命。”
“眼下这救灾章程,就是我必须立下的大功。揽这趟差事实在不是搏出位,是我穆青菱的垂死挣扎。嫁给林仁孝是生不如死,落到了他手上,我宁可自己了结了吧。”穆青菱说到此处,自己也释怀了许多。
青菱忽然觉得这个苦肉计唱得很失败。
跟完颜铭说这个干什么呢?左右自己苦不苦,与别人也没什么关系。完颜铭又不是欠着自己,没道理帮了自己一回两回,还帮成惯例了。
尽人事,听天命。能诓到他是有幸,诓不到就再想办法吧。
夕阳余晖挥洒在穆青菱身上,她忽而露出一个疏朗的微笑。
完颜铭只是楞了一下,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穆青菱在后头不明所以。
这到底是说动他了没有?要是他不打算帮忙,又何必费事整这一出,又是荒废宫殿,又是半道寻人,把自己截过来问话呢?
穆青菱莫名有些气馁,以为这次回家的路是她一个人走了。踱出了皇宫,却看见自家的马车还在外头等着她,穆青云在车旁冲她招手:“小妹!”
“二哥。”穆青菱有些惊喜,“二哥还没有走?”
“我当然要等你回家,”穆青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大哥与三弟去忙着为此事奔走了,虽然想不出什么办法,他们执意不能闲着,要不然,这会也在这里呢。”
穆青菱心中便有些感动。家人始终在她身后,她无论如何也会认输。回去的一路上,穆青云又问她,在宫中究竟是谁叫她去说话。穆青菱只用话遮掩过了,说是不甚要紧,不必说给二哥听。
穆青云就不再追根究底。稍时两人回到府中用了饭,锦溪却领着个香雪斋的伙计过来回话。
原来是第一批雪花膏快要售罄了,掌柜的来问询何时能上货。
穆青菱便答应了尽快赶制一批出来,制作完毕就立刻派人去店里通知。伙计得了消息便回去了,青菱这里却又要连夜赶制雪花膏了。
大事压着小事,堆在一起,总是片刻不得闲。
穆青云心疼地嘱咐她:“忙生意也不要太累,不急在一时补货也是无妨的。咱们家总能养得起你。救灾的事也不必太过担心,无论如何,都不能叫你一个人担着。”
青菱只心领了二哥的好意,好好答应了。待回到了自己院中,却仍旧命锦溪、锦泠准备好了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