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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紫玉哭笑不得之余,也开始觉得何思敬不靠谱了。这辈分称谓本就已错了,还随意打骂?为了留下,他是不是大度地有些丢尊严了?
事实这次红玉的姻缘本就是程紫玉一力促成,不用任何人来说话,程紫玉也会一力负责到底的。
于是,为了安老夫人的心,她便将那镯子收下了。但她表示,待将来那两人定性后,这镯子她还是会还回去的……
见时间差不多,程紫玉便也去迎客了。
今日宾客有不少是位高权重的,连逍遥王等人也会到场。所以李纯早早便去了大门处。
程紫玉得了何氏的指示,想来问问李纯朝中还有谁会来。她不好站去门外,便拉了李纯过来。几句话的功夫,便见正有一贴金镶银的马车到了。
两人从门缝往外瞧,李纯一眯眼,“朱常珏的马车。”
马车停下,只见先有一粉红色身影从马车中下来。
落地不稳,身形一晃,差点便要摔倒。
李纯没认出此人,可程紫玉看出来了。
这不是魏虹吗?
那边魏虹正一晃,倒是被身后的大手一扶,本要栽倒的她一下稳住了。
是朱常珏搀住了她……
程紫玉心下冷哼,袖下之拳都捏了起来。
她倒是没想到朱常珏会来。还来这么早!
他来做什么?
耀武扬威?故意晦气?寻不痛快?
程家被他暗害不少回,他倒是有脸上程家门来!
太子落败,大概,他是借着今日贵人不少,想要叫众人看清形势?这才早早到来?……
“冒失蠢货!”朱常珏蹙眉嫌弃,随后甩开了手。
魏虹却是甜甜一笑,厚着脸皮不知在说什么,走在前边的朱常珏嘴角有微微的抽动,嫌弃依旧,却不见厌恶,倒有几分纵宠之意。
这倒古怪。
更叫人奇怪的,是两人似乎都忘了,后边还有一位。
大皇妃窦氏正从马车往下走。
程紫玉倒是忍不住感叹。
魏虹……几分能耐啊?对着朱常珏那张阴沉脸,她不但不怕还敢嬉皮笑脸?那货心冷无情,竟能到今日还纵容她跟在身边?窦氏的颜面,他们也都不给的吗?窦氏又如何会容忍?
先前程紫玉总觉朱常珏要么是打算利用魏虹做什么,要么便是将她是做了玩物。眼下看来,朱常珏并不厌烦她……
怪事!
“程老爷子好,本王来讨喜酒喝了。”朱常珏表现热情,手一挥,下人便奉上了礼。
程老爷子还没开口,一只硕大的礼盒便已被打开。
今日程府门外热闹非凡,除了宾客,还有不少讨糖的百姓。
众目睽睽下,金光闪闪的礼盒叫人紧盯,里边的东西更让人伸长脖子……
“本王亲自挑的礼,老爷子看看可还喜欢?”
入画趁人不注意退回门后,低声冲李纯和程紫玉到:“是古董。看见鉴章了。是老爷子最好的那口,前朝制陶大师陶全舟的双鱼戏水樽。”
她跟了程紫玉多年,眼力很好,不会认错。
李纯眸色一凛,赶紧迎了出去。朱常珏与程家并无交情,送这么厚的礼是几个意思?而且他连老爷子的喜好也打听了,这又是要做什么?
李纯不得不防止有诈。可别稀里糊涂收下贵礼,晚些时候惹出是非来。
朱常珏怎么也没想到李纯就在门后,眉间闪过微微的不自在,却又转瞬即逝。
“珏王突至,真是蓬荜生辉!”李纯笑着抱拳。
“哟,新郎官今日是主角,怎么还出来迎客了。”
“这不是怕有珏王这样的贵宾到场会招呼不周吗?珏王能到,已是莫大荣幸。这礼,是万万不可收的。”
“将军这话不对。这礼是本王赠予老爷子的,你这乘龙快婿,可不好越俎代庖了。”他笑着看了眼程翾。
这又是做什么?挑拨?他是斗败了太子,闲得慌吗?
李纯与老爷子相视一笑,两人之间的默契,哪里像是一般祖父与孙女婿的交情。不少人看在眼里,倒是惊讶。
程翾不是笨蛋,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而李纯的立场更不容与这些皇子有牵扯,赶紧抱手表示孙女婿所言极是。他和孙女婿从来都是一条心,一个意思,整个程家都是孙女婿的,哪来的越俎代庖说……
随后程翾咳了几声,借着由头退了下去。
朱常珏还要坚持。
李纯慢慢收起了一半笑。
“这么说吧,珏王这礼不太好。我这祖父本就是名动四海的一代制陶大师,您这会儿拿了前朝大师的作品来赠予,这是几个意思?是想说我祖父技不如人需要学习?还是觉得我祖父成就不够需要努力?我这祖父身体健康,子孙满堂,可听闻这位前朝大师当年命运多舛,子孙不旺。珏王拿这个做礼,不合适!所以我做主,就不收了。”
李纯抱胸低低笑。
“换句话说,您若过生辰,收到一幅前朝倒霉王爷的墨宝做礼,您是高兴收下,还是直接退回?
还请珏王理解。”
李纯可不惧得罪朱常珏。反正他往常就这个性子。
在还没摸清朱常珏意图前,他巴不得对方转身离开。
程府是他要守的地盘,他宁可当众冷淡相对,也不愿将这个薄弱暴露在朱常珏的眼下。
那边朱常珏干巴巴笑了两声。
这个歪理,说的似模似样。就是这比喻不太好,叫人窝火……
“那么,倒是本王无礼了。”朱常珏示意身后,那一整套礼都被收回。“本王回去后定当亲自选两份厚礼,一份给程老爷子亲手奉上,另一份则赠予将军赔礼。”
“珏王真是客气,倒是不用……”
“这是礼数,不好拒绝。”朱常珏上前,“敢问将军,本王可能否进府讨酒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