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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九月,顾闲也总算回到了江南。
他牵着一匹白马,悠闲地回到半闲居时,半闲居的门口正站着一个人。
一袭青衫,玉树临风。
是原随云。
原随云听见马蹄声,侧头看向顾闲,微微一笑,叹道:“你总算回来了。”
看样子是早早得到了他回来的消息,特意来半闲居等他的。
顾闲停下来,伸手抚了抚身边的白马,对原随云道:“进去说吧。”
半闲居的门是锁着的。
有足足一个月无人打理,书架上落了薄薄一层灰,顾闲皱了皱眉,领着原随云进了后面的院子。他不大喜欢家人以外的人在他的地方晃来晃去,便从未想过买几个仆人打理家里,如今见了书铺的现状,倒是真有些头痛了。
他将原随云留在会客的房间,自己到厨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很快端出了两杯茶。
他将茶杯放到原随云跟前,道:“我一会儿得去花家把晴朗接回来,你特意传信给我,可是有什么事?”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的确有事,却跟你的故乡没有关系。”原随云端起茶杯,抱歉的笑了笑:“我这里有一位特殊的病人,你有没有兴趣看一看?”
顾闲目光微黯,不过这样的失落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失望着失望着,到了现在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病人在哪儿?”
“来了有七八天了,一直在等你。你要是愿意见,我立刻就能把人领过来。”
顾闲莞尔道,“哪有大夫不愿意见病人的道理。你告诉我病人的落脚处,等我把晴朗接回来就去给他看一看。”
原随云眨了眨眼睛:“这可不成,人家为你准备了十七八箱的厚礼,你要是自己登门拜访,难道还要一个人把所有的箱子全都搬回来么?”
顾闲一愣,“他得了什么病?”
原随云道:“准确的说是中了毒,只是这世上除了下毒的人,根本就没人知道她中了什么毒。她原本已经放弃请大夫解毒了,却偶然得知了我复明的消息,便找上无争山庄,无论如何都要见你一面。”
顾闲问:“很急?”
原随云不怎么在意道:“七八天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顾闲于是点了点头,“晚饭后叫他来瑞和堂找我,我下午要去把晴朗接回来。”
“好。”
定下了时间后,原随云体贴的告辞离开,毕竟顾闲前脚才风尘仆仆的回来,不可能后脚就跟着他去给人看病,必然有很多事情要做才对,作为一个贴心的朋友,原随云自然不会干扰顾闲的时间安排。
——更何况,那对夫妻有求于顾闲,多等一等又有何妨呢?
对顾闲的医术充满自信的原随云走了,顾闲抓紧时间沐浴更衣,又将半闲居匆忙打扫了一遍,觉得差不多可以住人了,才终于动身去花家接晴朗。
花家不愧为江南首富,亭台阁楼,假山花石,家中的景色无一不雅致,仿佛将世间最美的景色都容纳在了花家的园子里。
顾闲登门时,晴朗正跟花家的老太太说着话。
“师叔!”
小丫头像只兔子一样窜进顾闲怀里,高兴的抱着自家师叔又蹦又跳,花老太太满面笑容的看着他们,欣慰道:“总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这些日子小晴朗有多想你,几次半夜闹着要回半闲居,老身好不容易才把她哄好,这几日终于不闹了,你就忽然回来了。”
顾闲抱歉道:“给老夫人添麻烦了。”
他摸了摸晴朗的头顶,觉得这孩子似乎长高了一点。
晴朗有些害羞的转过来,对花老太太道:“对不起,老夫人……”
花老太太瞪了他们一眼,道:“这有什么对不起?小孩子哪有不想家的。”
晴朗嘿嘿一笑,紧紧拉住了自家师叔的手。
其实顾闲要出远门的时候,花满楼将晴朗托付给了自己的大嫂,大嫂家里有儿有女,又喜欢孩子,照顾晴朗其实最合适不过。不料有一日大嫂带着晴朗去给花老太太请安,花老太太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个水灵的孩子。
花老太太膝下有七个儿子,却一直没有女儿,因此花如令夫妇一直对此十分遗憾。平日里,花老太太对几个儿媳也是十分疼爱的,毕竟儿媳也算自家女儿,可到底还是比不上晴朗年纪小,花老太太见了她,一腔母爱算是找到了宣泄口,立刻将晴朗接到了自己身边,亲自教养了半个多月。
花满楼此时并不在花家,顾闲也不好久留,他郑重的向花老太太道了谢,又托她向花家大嫂致谢后,便拉着晴朗离开了花家。
晴朗搬进花家时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和一本厚厚的书,搬出去时带着的衣裳却翻了足足两倍,都是花家的大嫂和花老太太送给晴朗的礼物,顾闲替晴朗拎起行囊,无疑间瞄到里面有好几件颜色鲜亮的衣裳,若有所思道:“你喜欢颜色鲜艳的衣服?”
晴朗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顾闲沉默了。
万花谷的弟子大都偏爱深色的衣裳,顾亭与顾闲养晴朗时便也一直按着随大流的心态来,顾闲到了如今才意识到小孩子其实是喜欢颜色鲜亮的衣裳的,心里便泛起了一丝愧疚。
他决定给晴朗的衣柜里多添几件衣服。
晴朗浑然不觉,她只是高兴的拉着顾闲的手问:“师叔,咱们要回半闲居了吗?”
顾闲嗯了一声。
他淡淡道:“一会儿要去瑞和堂看一个病人。先回去放东西,家里现在有点乱,晚饭就在外面吃。”
晴朗欢呼一声,高兴极了。
花家再大再热闹,她心里还是更喜欢跟师叔两个人的小院子。
那是她的家。
——有师父和师叔的地方就是顾晴的家。
夕阳西斜,晚霞斑驳。
领着孩子吃了晚饭,顾闲如约来到了瑞和堂。瑞和堂不同于半闲居,平日是由掌柜和伙计打理的,就算顾闲不在,药铺还是照样开,义诊也是照样做。
晚饭后掌柜便已经不在了,只有一个伙计看着店,见顾闲来了,很是热络的将他迎进了药铺后面。
原随云早已到了。
顾闲掀开帘子进来时,屋里的另外两个人立刻起身相迎,一男一女,看模样都很是年轻。
男人英俊斯文,女人妩媚动人,顾闲一眼便看出这两个人都是内功极高的武林高手,只因只有武功境界到达一定程度的高手才会有这样一双神光十足的眼睛。
女人的脸很苍白,眉宇间带着三分病容,娇小的身子柔弱无骨,唯有一双眼睛,明如秋水,神采奕奕,顾闲立刻就明白了这二人之中谁才是求医的病人。
男人一拱手,对顾闲道:“在下李玉函,贱内柳无眉,见过顾神医。”
柳无眉亦是行了一礼。
顾闲温声道:“当不起一句神医,要看病的可是这位夫人?”
柳无眉点了点头:“是。”
顾闲便做了一个请她落座的手势,李玉函极有眼色的给顾闲让出了位置,柳无眉顺势坐回榻上,会意的伸出了一只细白的皓腕,放在矮几上。
顾闲将手指搭在了柳无眉的手腕上。
所有人都静悄悄的,尤其是李玉函和柳无眉,在顾闲的手指搭上去的那一刹那,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了。晴朗环顾一圈屋子,然后轻手轻脚的坐到了原随云身边。
原随云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细细诊了半晌,顾闲才收回手,道:“发作时是什么样的症状?”
回答这个问题的却是李玉函:“浑身疼痛难忍,且越来越严重。”
顾闲挑眉:“只是这样?”
李玉函眉头皱起,沉声道:“那已不是人可以承受的痛苦了,她……她时常痛晕过去,又被疼痛折磨致醒。”
顾闲思考了半晌,道:“我想知道中毒的详细过程,以及毒物的源头,若是二位信得过在下,还请将事情如实告知。”
柳无眉苦笑道:“顾大夫是原少庄主的朋友,自然没有什么信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