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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不走。”路爵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我一直都跟你在一块儿呢,不走。”
那以后,路爵去接他,都是提前几十分钟去,哪怕是在学校门口等久点儿。
路天那一整个班,全是艺体生,要么就是学音乐表演的,要么就是跟他一样的体育生。
一开始分级特别明显,报团一样,音乐生艺体生坐在前四排,体育生霸占后四排。
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来往。
路天戴着耳机趴在桌子上睡觉,一睡就是一整天,跟人交往什么的完全没有什么概念。
他只记得路爵交代自己的那些话,不能惹事儿,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揍人。
林煦阳喜欢吃零嘴,时不时就往路天的抽屉里塞吃的,并且左一句“天哥”,右一句“天哥”的叫,叫得路天烦得够够的。
他不懂,这人为什么这么吵。
体育生一天只上四节课,上午两节,下午两节,剩下的时间都在体育场里训练。
学校发的训练服,是全黑色的,路天喜欢把拉链拉上去,露出半张脸,坐在台子上晒太阳,然后再打个盹儿,坐在阳光下伸展着胳膊,就如同一只懒洋洋的黑色大猫。
林煦阳拿着两瓶矿泉水走过来,还没走两步就看见路天瞄了自己两眼,然后就站起来走了,他穿的运动裤一只裤脚松松的挽起,显得整个人极其漫不经心。
路天掏了掏口袋,撕开包装,拿出来一根磨牙棒放在嘴里嚼,离远看就跟叼了根烟似的。
“喂,那边的同学,帮忙把球踢过来。”篮球场上几个男孩子在挥汗如雨,累得气喘吁吁,正插着腰看向路天脚边的篮球。
路天没听懂什么意思,径直走了过去。
他在家里这么横惯了,反正路爵对他一向是“有我罩着你,随便搞”的态度,所以路天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这表情在那群男孩看来,就是装逼,以及赤/裸裸的挑衅。
“哎,你什么态度。”为首的那个男孩儿剃了个寸花头,一看就是那种经常蹲在街头拦人要钱的小痞子。
路天眯着眼睛没说话,眼神冷冽,带着点轻蔑。
“我操,你看什么看?”寸花头一下就被点着了,伸手推了下路天的肩膀。
他身边几个人也围上来象征性拉了拉说:“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你他妈再用那眼神看我一下试试。”男孩儿推开面前的人,指着路天的鼻子说,完事儿看他头上的帽子挺碍眼,想要抬手给他摘了扔在地上。
但是寸花头刚动手,还没有碰到他帽子边儿手腕就被路天给攥住了,狠狠向后一撇,“咔”一声,骨头错位了。
头可断,血可流,帽子不能摘,路天松开手,稳了下头上的帽子,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哎操,老子骨折了。”寸花头嗷嗷叫道,“这人谁啊。”
“好像是体育部的。”
“日,明天带着兄弟几个去截他。老子非揍死他不可。”
*
周辞到黑色禁区来喝酒的时候,路爵刚把路天给从学校接回来。
周辞已经喝得差不多了,隔着醉眼看路爵,微眯着露出一个笑容:“哟,爵哥,你也在呢。”
这就跟去到别人家,还反问别人,“哟,你怎么也在呢?”一样,傻逼玩意儿,路爵不想搭理他。
周辞脱下外套,随手往沙发上一搭,解开衬衫扣子,躺在沙发上。
他这幅样子让路爵想起,江恒上次喝醉,躺得好像也是这张沙发。
“我忙了这几天,完全没有什么头绪。”周辞撑着额头笑着说,“草他大爷的,这方青崖的线索突然就给断了。”
路天坐在一边,喝了口可乐,在哪儿听得周辞说话听得挺认真,如果他帽子摘下来,那两只小耳朵肯定是保持着支棱起来的状态,特别精神。
路爵搭上路天的肩膀问:“怎么回事儿?”
周辞扯了扯领带,解开精致的袖扣说:“方青崖死得那天,有人听见他在房间跳舞,并且死后有断舌现象。根据种种迹象推理,方青崖很有可能是服用了最新的一种新型毒/品,人工化学合成的分离性麻醉剂。”
说到这儿,周辞冲路爵招了招手说:“周老师开始讲课了,倒杯水过来,快,为师有点渴。”
“喝了那么多,还渴?”路爵从桌子上拿下来一个方口玻璃杯,给他倒了杯冰水递过去,挺好学的问,“这种毒/品跟海洛/因有什么区别?”
“酒越喝越渴,不过你这个问题问得真是好。”周辞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此类毒品,主要就是化学物。海/洛因是半合成物,通过加工罂粟形成。两种就对人体的伤害而言,还是前者较大。但是,禁毒圈,流传着有一句话,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戒掉海/洛因,它就像是附身人身体内的魔鬼一样,终生无法摆脱。”
周辞挑了下眉毛,看着路爵说:“不过,我认识一个人,他却是个例外。”
路爵嘴角微抿:“谁?”
周辞不动声色的盯着他看,喝了口水,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才答所非问道:“不过为了戒掉这玩意儿,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这么难戒?”路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