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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因为没钱呗。”
金线的声音里,隐隐露出躁动与不平。
呃。
苗贝贝狠狠被震一回。
何必绕个弯子呢,哼。苗贝贝拿筷子狠戳一块炸猪排。
成辛也讶异,只是不在答案上。
讲工作时,金线语气淡然,但语调是轻快的,还时常淡笑一下。似乎那些艰难困阻,只是打怪升级过程中不足为惧的考验。
讲起读书,那是工作之前的事情了,她反倒恨意隐现。
察觉到这一点,让成辛不由意外。
按照道理来说,应该越近经历的苦难,越印象深刻,越促发情绪震动才对。
看到坐自己对面的成辛与苗贝贝诧然又难以置信的复杂表情,金线认为,自己有必要讲得更详细一些。
“你们要是愿意听,我倒是很愿意讲的。”
金线笑得很坦然。
她的讲述很给力,只是太精简。
随着金线的讲述,成辛忍不住脑补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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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在金线简单语言描述下,成辛头脑呈现的复杂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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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要走!
金线侧睡在床上,昂着头看窗外深蓝夜空中遥远的月亮。
再不走就发霉腐烂在这里了。
自从大学通知书被母亲假抹着眼泪收走,金线就日渐知道,再被动下去,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明明她考了更好的学校,却因为有个胞哥也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一个家庭负担不起两个大学生,何况她家还有个妹子。
哥哥是男娃,妹妹是个俊俏水灵的漂亮姑娘。
所以,理应是她,被牺牲掉。
自从辍学在家,金线就觉得日子一天天沉闷起来。
开始是乏味,久了才觉得是恐怖。
村子里凸着肚子摇晃着胸脯的女人们,老是盯着她看,像看货物一样。
金线知道,她们做着媒婆的打算。
一开始,金线也曾暗自憧憬,一个模糊的青年男子,在她心里悄然生根。她希望他,好看,干净,果敢,英武,挺拔有力,对她又温柔。
可是,美梦很快破灭。
有一天,前院的梁婶领来一个男娃。
妈呀,金线看一眼就心凉了。他剃着劳改犯一样的头,伸着脖子,瞪着死鱼眼,最要紧的是耷拉着下唇。
只一眼,金线就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跌坐在和妹妹共用的卧室椅子上,心里慌乱又充满羞辱。如果要她嫁给这样的男人,她情愿去死。
男娃走后,爹妈脸上竟然是笑吟吟的。他俩当着金线的面,自顾自地说着人家家里有三层楼,还有一辆昌河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