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wuxianliuxs.cc,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阿云你不用着急。”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韦国昌很快就恢复了震惊,微笑着柔声对阿云道,“你去厨房,拿点香油过来,帮我涂一下就好。”
阿云紧张得眼里都带泪了,点点头,一溜小跑出门,走向外边的厨房。
她一出门,韦国昌的脸色就严肃起来,俯低身子凑到毕晶两千,紧盯他的双眼,压低道:“你们……时空管理局的?哪年来的?”
“我们出发的时候,是2018年正月初一晚上。”毕晶说着说着就来气了,“这大过年的,闹得人连个春晚都看不成,你们老实点不成么?”
韦国昌完全顾不上毕晶的吐槽,惊讶道:“2018年就有了时空管理局了?我咋一点都没听说过呢?”
“要害秘密部门,能让你知道么?”毕晶撇撇嘴,心里却吃了一惊,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还这么淡定?这是胸有成竹,想好对付老子的办法了?
“那倒说得也是。”韦国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直起身子,严肃道,“那么,你们这次来,是要带我回去?”
“废话!”毕晶翻翻白眼,“你以为我们是干嘛来的?旅游啊!不就一烟台吗,老子又不是没玩过!”
韦国昌脸色紧张起来,身体下意识向后躲了躲,戒备道:“那,是带我一个人回去?还是把我们两口子都带回去?”
“那随你喽!”毕晶一摊手,“你要乐意,把媳妇儿带回去也没问题啊!”
“那……那会不会跟电影里说的那样,几百年前人回去,会老死?”
韦国昌嘴唇颤抖着,双手不由自主紧紧捏成拳。毕晶一听就乐了:“怎么会?您这老电影没少看啊!咱家回去的人多了,一个一个欢蹦乱跳的呢……”
说着忽然一怔,这话头儿不对啊?
“你什么意思?”
“我可等到你们了!”韦国昌一个饿虎扑食,猛地抓住毕晶双手,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我早也盼,晚也胖,望穿双眼,就等着这天了!你怎么才来啊!”说着说着眼眶不由自主就红了。
“你……你还会唱戏!李勇奇啊你!”
毕晶这回算是彻底懵伯夷了。之前甭管碰上哪一位,都想尽办法不走,怎么到这位,就变成这个态度了?再看看萧峰郭靖母老虎,也一个两个目瞪口呆。
“你不是晃点我吧?”毕晶一迟疑,韦国昌就急了,死死抓住毕晶双手,“难道你想反悔?”
“不是反悔,肯定会带你走!你松开我手,都让你抓秃噜皮了!”毕晶死命甩开韦国昌双手,胳膊都被抓出红印子来了,嘶嘶摔了两下才疑惑道,“我就是好奇,你这反应怎么跟别人不一样啊,怎么会想着回去的?”
“废话!”韦国昌得到毕晶的保证,顿时松了口气,也甩甩双手,翻翻白眼道,“这鬼年代要什么没什么,连个网都上不了,有什么好的?”
看着毕晶一脸“信你才怪”的表情,叹了口气,咬牙切齿道:“要命的是,如果不想办法彻底走掉,我怕……”顿了一顿,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我怕马上要大祸临头!”
“什么大祸临头?”毕晶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你这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韦国昌叹了口气,略显怪异地看了毕晶一眼,道:“这里是登州,今年是元丰八年,内子名叫阿云……我看你不想没读过书的,难道还想不出来,我们是什么人?”
“你不就一穿越者在这儿成家立业了么?你这样儿的见得多……不对,你说什么?登州,阿云,元丰八年?”毕晶刚撇撇嘴,但话没说完,就忽然似乎被一道闪电劈中,五个字瞬间闪现在脑海之中,猛地跳起来,颤声大叫:“登州阿云案!他就是那个阿云?”
母老虎退后一步,跟毕晶对视一眼,两人都一阵骇然。
“当”一声,门口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众人猛一回身,就见阿云扶着房门,满脸惊惶,一只小小的陶罐在地上摔得粉碎,金黄色的香油洒了一地。
韦国昌“呃”“呃”两句,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阿云的脸色越发惊慌起来,颤声道:“是不是,是不是……”
“阿云你别多想。”韦国昌终于定下神来,摇头道,“不是你想的……”
阿云摇摇头,凄然道:“不是的,我总觉着你最近有事瞒着我,除了那件事,还能有什么?”
韦国昌叹了口气,默然不语。阿云走过来轻轻握住他双手,柔声道:“能和你相伴这么多年,我知足了……你,你走吧!”
显然,她在外边听到的已经足够多,绝非揭破她声音那一句。
母老虎站起来走到阿云身边,轻轻揽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柔声道:“不怕的,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帮你们。”
阿云感激地看看母老虎,随即似乎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身体摇摇欲坠,黯然摇摇头:“不成的……”
萧峰也忽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当初我也听说过的,原来是你们!”
韦国昌急忙扶她坐下,叹道:“不错,就是我们,她,就是那个阿云。”
毕晶张口结舌:“那你……你就是那个韦大?”
“呸!”韦国昌满脸愤恨,跳脚大骂,“你才是韦大!”
郭靖几个见他们神情怪异,不由愣住,疑惑道:“什么登州阿云案?很出名么?”
毕晶和母老虎都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柔弱不堪的阿云,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次的任务的当事人,居然是这对夫妻!
其实,这件案子原本并不复杂。
宋神宗熙宁元年,登州农家少女阿云,父亲早丧,母亲新丧,家贫如洗。阿云的叔叔不顾阿云母丧未满,强行将阿云许配给了本村一个老光棍韦大,但“许嫁未行”,尚未成婚。
阿云对此非常不满,为了摆脱这桩婚姻,一天,阿云“伺其寝”,“怀刀斫之”,“十余创,不能杀”,只是“断其一指”。很快,阿云被捕,“执而诘之,欲加讯掠”,“乃吐实”,如实招供。知县按照宋律以谋杀亲夫将阿云定罪死刑,并上报知州。
时任登州知州许遵却认为,阿云订亲时,“母服未除,应以凡人论”,订婚无效,所以谈不上谋杀亲夫,可免死。
案情报到审刑院和大理寺,但审刑院和大理寺一致批驳许遵的判决,改判阿云“违律为婚,谋杀亲夫”,处绞刑。许遵不服,再次上奏:按照皇帝在几个月前签发的诏令,“谋杀已伤,按问欲举,自首,从谋杀减二等论”,也即在官吏传讯被告时,如果被告能主动供认犯罪事实,应该按自首论处,减二等处罚。阿云受审时主动供认犯罪事实,“云被问即承,应为按问”,应以自首论处,“以按问欲举,乞减死”。
随后,案子被交到了刑部。“刑部定如审刑、大理”,对此案的判决与审刑院和大理寺相同,依然是死刑。许遵又不服,上书云:“刑部定议非直,云合免所因之罪。今弃敕不用,但引断例,一切按而杀之,塞其自守之路,殆非罪疑惟轻之义。”
随即,御史台的谏官们,“劾遵”,指责许遵妄法。“遵不伏,请下两制议”,请朝廷将案件发给翰林学士们讨论。于是宋神宗“乃令翰林学士司马光、王安石同议”。
于是,一件原本并不复杂的案件,牵涉的人越来越多,斗争越来越复杂。分别以王安石,司马光为首,吕公著、韩维、钱公辅,唐介,吕诲,陈升之、韩绛,吕公弼,文彦博……无数名臣宰相,分为两派,一个个卷进争吵之中,互不相让,火气十足。
到最后,就连宋神宗本人,也被卷了进来。
到了这个时候,事情渐渐变了味。从一开始关于案情和法条如何适用,变成了如何对待宋神宗的敕令,延伸到如何对待宋神宗所代表的的皇室权威,甚至如何对待宋神宗本人。
因为这个时候,宋神宗派王安石着手进行的变法,已经开始了。要想顺利推行变法,宋神宗和王安石,必须加强皇权的权威性,做到一言九鼎,否则,以反对派实力之强,新法只怕下辈子也推行不下去。
在足足吵了一年有余之后,在宋神宗的支持下,反对变法的司马光一派,大多被赶出朝廷,王安石一派大获全胜。阿云最终的判决由绞刑,减为编管流放。不久,在编管流放途中,又赶上宋神宗大赦天下,阿云很快又恢复了自由身,据说以后嫁人生子。
只是,谁也没想到,阿云嫁的,竟然是一个穿越者!
听完大致故事,一群人讶然把目光集中到阿云身上。谁都不敢相信,这个当初年纪不到十四,至今看上去仍然柔弱又胆怯的女子,会挥刀杀人。
这究竟是人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不,究竟是什么原因,那个男人,究竟做了什么,会让她如此痛恨?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向一个成年男人挥刀相向?
阿云被这么多人注视,脸色越来越白,几乎没了人色。
良久,杨过才问道:“后来,后来不是没事了吗?怎么现在又说大祸临头?”
毕晶耸耸肩:“本来是没事了。可是,一个人,就算再能续,终究也是会死的,哪怕是皇帝——宋神宗这不今年死了么?他儿子哲宗即位,太后高滔滔临朝,起复旧党,司马光宣麻拜相……”
“司马光?就是砸缸的那个?他拜了相,难道还会找一个民间小女子的麻烦?”杨过咋舌道:“不至于吧?这人不一挺有名的忠臣么?”
母老虎叹了口气道:“你觉得不可能,很多人也觉得不可能,但司马光拜相不久,就把这件案子翻了出来,传说中,阿云最终被处决了……”
见阿云浑身颤抖,母老虎急忙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韦国昌也忙道:“阿云你别着急,毕兄弟他们,他们就是来帮我们,带我们走的!”
“走?走到哪里去?”阿云泫然欲滴,摇摇头道,“我只是这两年跟着你忍了点字,可也曾听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司马相公权倾朝野,怎能躲得过去?除非,除非,除非逃到番邦外国去……”
“不。我们会去到一个没人能找得到的地方,一个比现在精彩、幸福的多的地方。”韦国昌微笑着,随即指指毕晶,“这位毕兄弟,就是特地来带我们走的!”
阿云惊讶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呆呆看眼前这个胖子。
妈的,这就把锅甩老子头上了?毕晶心里骂了一句,但还是对阿云笑笑,说了声“嫂子你放心”。转过头来,对韦国昌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担惊受怕,刚才还特意支开阿云嫂子,求我们带你们走的?”
韦国昌重重点头:“这还不够么?阿云一生老实本分,心地善良,怎能再受这般侮辱?本来,我们以为躲到这海边深山之中,就能避过此劫,但现在看来,外边已经有点风声鹤唳了……”
“切!”毕晶手一摆,鄙视道,“少看无良营销号,不要被人带节奏好么?历史上,从来没有任何一份资料说过,司马光反攻倒算,掉过头来把阿云杀了好吗?司马光啊,多大人物,过了十年了,还记得这点鸡毛蒜皮?你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
“不是啊!已经有风声了!”韦国昌怔了怔,起身从书架上抽出本《大宋娱乐周刊》,翻开一篇指给毕晶看:“这期上都说了,司马光相公要翻案!”
“所以说不能信这些营销号啊!”毕晶接过书来,漫不经心地撇撇嘴,“一八卦杂志,你掺和什么政事啊,妄议朝政,不拍举报、禁言、封号一条龙?”
那篇文章果然写得很详细,说是司马相公再议阿云案,促使哲宗颁下一份新的诏敕,“强盗按问欲举自首者,不用减等。”更说这份新诏敕意味着,熙宁元年七月三日的敕文“谋杀已伤,案问欲举自首者,从谋杀减二等论”,将不再适用于强盗伤人案。那么,阿云案很可能会迎来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见没有?可能!不还是揣测之词?”毕晶看完又撇撇嘴,“这上都说了,再议,不是再审!再说了,作为一个伪宋粉,‘法不溯及既往’的原则,在大宋朝已经确立,这一点我还是懂的——放你的心吧,没事!”
韦国昌将信将疑:“真没事?”
“没事!”毕晶大大咧咧摆摆手,“把心放你杂碎里!”
阿云听他说得滑稽,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紧张的神色稍稍缓解。
韦国昌哼了一声,低头想了想,道:“我怎么觉得还是不保险呢?”歪头想了想,咬咬牙道,“不管真的假的了,反正咱们现在就走!他们找不到人,肯定就没事了!”
“瞧你那点出息!都告诉你没事了!”
这种迫不及待要回现代的穿越者,毕晶还是头一回见,不由大为鄙视,顿时觉得这一趟来,都没捞到跟人斗智斗勇,实在是有点不过瘾。不过这事儿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可是究竟哪里不对劲呢?毕晶心里隐隐有一点感觉,但仔细想是,却又怎么也抓不住那点灵光。
正琢磨呢,萧峰和郭靖忽然双眉一挑,沉声道:“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什么人,这个点跑到这种地方来?
毕晶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院外脚步纷乱,一人大喝:“围住了!”
韦国昌骇然变色,阿云浑身颤抖:“怎么办……真来了!”
砰一声,院门洞开,一群衙役铺兵手持棍棒锁镣,蜂拥而入。
妈的,老子刚跟人说了没事,这边就轰轰一通乱,专门打老子脸来了这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及时啊!
毕晶心里不爽,恶狠狠抢先出门。就见当先一人,身材壮硕,满脸横肉,正指挥手下,厉声高呼:“不要放走了要犯!”
韦国昌紧跟着毕晶出门,这时候倒是很快冷静下来,拱拱手道:“原来是马都头,不知何事至此?”
马都头一见韦国昌,指着韦国昌道:“韦老板,你家的事犯了!”随后又指指韦国昌身后的阿云,怪眼一翻:“韦夫人,你十年前的案子,知县大人要重审,跟我们走一趟吧?”
韦老板,韦夫人?看来这两口子身份也并不是那么普通啊?
毕晶和母老虎对视一眼,心说这才对嘛,哪有穿越者穿得那么窝囊的?
韦国昌脸色一沉:“马都头休要说笑,内子向来安分守己,不知身犯何罪,要知县大人重审?岂非荒唐至极?”
“哼哼哼……”马都头一阵冷笑,“有话你跟大老爷说去!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可做不了主。”
韦国昌阴森森看着马都头,“你这是公报私仇来了?”
马都头神色一变,饿狼一样瞪着韦国昌,森然道:“韦老板,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本都头秉公执法,不畏人言——来人,拿下!”
衙役铺兵就要一拥而上。
“且慢!”韦国昌大喝一声,挡在阿云面前,厉声喝道,“谁敢!”
他神色凌厉,那帮衙役铺兵竟然同时顿了一下。
阿云身体晃了晃,神情忽然镇定下来了,一把拉住韦国昌,缓缓道:“算了相公,我跟他们去,你,你……自己保重……”
“别说孩子话。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韦国昌缓缓摇头,转身对马都头喝道,“今日要想动我娘子,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把阿云轻轻推到门内,摆开个军体拳的架势喝道:“来吧!”
“这话说的!”毕晶忽然啧啧叹了两声,“我们都在这儿了,还能让人欺负了?”
马都头一愣,阴森森道:“你们什么人?”
对这迫不及待上门打自己脸的家伙,毕晶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恶狠狠道:“你管老子是谁?我说你也是警察,人家赵建江也是警察,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萧峰半天没说话,一说话就不客气,“打走不就完了?”
话音未落,郭啸天杨铁心两条汉子就旋风一般冲进人群,劈手夺过两条棍子,劈头盖脸一通乱打。
一众衙役铺兵“啊啊”一阵大喊大叫,瞬间打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