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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地上的月光,视线没有焦距,张妈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将我三魂七魄都炸飞。
张妈告诉我,那碗被陆芷遥打碎的药碗里发现了甲醇。幸好陆芷遥只是沾了一下,暂时性失明,现在已经没事了;可如果是瞿墨喝下去的话,重则丧命,轻则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痊愈的可能,因为他体内的毒素好不容易才快要清除干净。
我问张妈为什么那种东西会出现在瞿墨的药里,张妈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那个眼神让我终于恐惧起来,我颤抖的手指指着自己,不可置信的说道,“难道墨少,墨少他以为是我?”
张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那声叹息听在我耳里,我只觉得有一盆水当头浇下,全身没有一点热气,透心得凉。
我握着张妈的手,“张妈,真不是我,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害墨少,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比谁都希望墨少能够看得见,昨天晚上熬药的时候,我一步都不敢离开,守着熬了一夜,就因为我知道那药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张妈点点头,“我知道,我相信你。”
瞿墨的眼睛并不是先天就看不见,而是被他最宠爱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害的。在他12岁的时候开始在他吃的饭食里掺入微量的化学毒素,让他的视力一点一点变差,直到15岁的时候彻底失明。
在我来墨园的前半年,他带着张妈陈叔,还有一个司机来到墨园。一是因为心灰意冷,二是为了调理身体慢慢清除身体的毒素。其实国内外最好的眼科医生会诊之后,都一致认为他不可能再有恢复视觉的那一天。然而世事无绝对,来墨园后有一天碰到一个游方的老中医,他告诉瞿墨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需要时间,就看瞿墨能不能熬。而对于瞿墨来说,最多的就是时间。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每个月月底那一天都会有一个老中医来墨园,根据瞿墨的身体调整药方。半个月前老中医又一次把脉之后,终于露出了笑容。
八年时间,只差最后一幅药,眼看奇迹就要出现,谁知竟然发现熬好的药里面有甲醇,而这药还是出自我手。不用张妈说,我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切证据都指向我。药是老中医直接交到我手上的,我看着熬的,问题自然出在我身上。
可我怎么会害墨少,那是墨少啊,我视为天视为一切的男人,为了他,我可以去死!
张妈叹了口气,“我相信你没用,这件事情性质太恶劣,对墨少打击很大。他今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什么都没吃,明天肯定会对你做出决定,你有个心理准备。”
我顿时急了,这一次却不是为我自己,而是担心瞿墨,“他怎么能不吃饭呢,不行的张妈,你一定要让他吃饭,他现在正在关键时期,不吃饭不行的。你再去找医生开药,再给他吃,他马上就能看见了。”
张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你这个傻孩子,现在还只想着墨少。”
她顿了下,正要开口的时候花园里传来说话声,她连忙站起来,“明天早上他们肯定会把你叫去,我来就是告诉你有个心理准备。”
说话声越来越近,张妈起身匆匆离开了杂物间。
我看着再次关上的房门,却并不怎么担心,我坚信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假的不会变成真的。过去八年,朝夕相处,我是什么样的人都墨少都知道,他不可能不清楚,更别说我连身为女人最重要的东西都毫不犹豫的给了他。
一直生活在墨园的我太天真,不知道假的可以变成真的,真的可以变成假的,要是别人不相信你,你就算全身都张满了嘴,也说不清楚。
更何况,我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瞿墨一句话给判了刑。
我在杂物间坐了一夜,第二天天色刚亮,门开了,两个从没见过的男人出现在面前,把我带回了客厅。
我以为这是瞿墨查出事情真相和我无关,所以把我放出去,可等我到了客厅一看,才隐约发现事情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客厅中央,瞿墨神色疏离一脸萧肃的坐在轮椅上;而陆芷遥替代了我站在他身后,双手轻按在轮椅扶手上;他们的左手边,陈叔、张妈和司机站成一排;在另一边,是墨园的家庭医生,另外就是刚带我来的两个男人。
我恍惚明白过来,等待我的不是瞿墨的信任,而是一场三堂会审。
“那个指使你害墨少的人是谁?”陆芷遥最先开口,毫不遮掩眉宇间的蔑视和厌恶感,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好像在看一个卑贱的蝼蚁。
一句话就将我当头砸晕,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