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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赵光义(976年~997年),太宗本名匡义,后因避其兄太祖讳改名光义,即位后改名炅。在其兄弟中,除去早夭者,太宗排行居中,比太祖小12岁,比秦王太宗像赵廷美大8岁。22岁时,参与陈桥兵变,拥立其兄赵匡胤为帝,曾参与太祖统一四方的大业。太祖驾崩,38岁的赵光义登极为帝,是为太宗,在位共22年,太宗即位后,继续进行始于后周世宗时的统一事业,鼓励垦荒,发展农业生产,扩大科举取士规模,编纂大型类书,设考课院、审官院,加强对官员的考察与选拔,进一步限制节度使权力,力图改变武人当政的局面,确立文官政治。这些措施顺应了历史潮流,为宋朝的稳定做出了重要贡献。但是因为急功好利,几次北伐攻辽都受挫,太宗转而执行守内虚外的政策。晚年政治大计循规蹈矩,使宋朝渐渐形成了“积贫积弱”的局面,给宋代社会的发展也带来了不利的影响。 59岁去世,是宋朝的第二个君主。庙号太宗。
继位之谜汴京午门石狮开宝九年(976年)十月十九日夜,宋朝的缔造者太祖忽然驾崩,年仅50岁。二十一日,晋王赵光义即位,这就是太宗。太祖英年而逝,太宗继位又不合情理,于是引出一段千古之谜。
十九日夜,大雪飞扬,太祖命人召时任开封府尹的晋王光义入宫。光义入宫后,太祖屏退左右,与光义酌酒对饮,商议国家大事。室外的宫女和宦官在烛影摇晃中,远远地看到光义时而离席,摆手后退,似在躲避和谢绝什么,又见太祖手持玉斧戳地,“嚓嚓”斧声清晰可闻。与此同时,这些宫女和宦官还听到太祖大声喊:“好为之,好为之。”两人饮酒至深夜,光义便告辞出来,太祖解衣就寝。然而,到了凌晨,太祖就驾崩了。得知太祖去世,宋皇后立即命宦官王继恩去召皇子德芳入宫。然而,王继恩却去开封府请光义,而光义也早已安排精于医术的心腹程德玄在开封府门外等候。程德玄宣称前夜二鼓时分,有人唤他出来,说是晋王召见,然他出门一看并无人,因担心晋王有病,便前来探视。二人叩门入府去见光义,光义得知召见,却满脸讶异,犹豫不肯前往,还说他应当与家人商议一下。王继恩催促说:“时间久了,恐怕被别人抢先了。”三人便冒着风雪赶往宫中。到皇宫殿外时,王继恩请光义在外稍候,自己去通报,程德玄却主张直接进去,不用等候,便与光义闯入殿内。宋皇后得知王继恩回来,便问:“德芳来了吗?”王继恩却说:“晋王到了。”宋皇后一见光义,满脸愕然,但她位主中宫,亦晓政事,心知不妙,便哭喊道:“我们母子性命都托付于官家了。”官家是对皇帝的称呼,她这样喊光义,就是承认光义做皇帝了,赵光义也伤心流泪说:“共保富贵,不用担心。”于是,赵光义便登极为帝。
太祖之死,蹊跷离奇,但太宗抢在德芳之前登极却是事实。太宗的继位也就留下了许多令人不解的疑团,因此,历来便有太宗毒死太祖之说。太祖本人身体健康,从他生病到死亡,只有短短两三天,可知太祖是猝死的,而光义似乎知道太祖的死期,不然他不会让亲信程德玄在府外等候。
太祖不明不白地死后,太宗为了显示其即位的合法性,便抛出了其母杜太后遗命的说法,即所谓的“金匮之盟”。杜太后临终之际,召赵普入宫记录遗命,据说当时太祖也在场。杜太后问太祖何以能得天下,太祖说是祖宗和太后的恩德与福荫,太后却说:“你想错了,若非周世宗传位幼子,使得主少国疑,你怎能取得天下?你当吸取教训,他日帝位先传光义,光义再传光美,光美传于德昭,如此,则国有长君,乃是社稷之幸。”太祖泣拜接受教训。杜太后便让赵普将遗命写为誓书,藏于金匮之中。
然而,由于年代久远,“金匮之盟”的重重迷雾也未能揭开,后人推测是太宗和赵普杜撰出来以掩人耳目的。据说太祖每次出征或外出,都让光义留守都城,而对于军国大事光义都参与预谋和决策。太祖曾一度想建都洛阳,群臣相谏,太祖不听,光义亲自陈说其中利害,才使得太祖改变主意。光义曾患病,太祖亲自去探望,还亲手为其烧艾草治病,光义若觉疼痛,太祖便在自己身上试验以观药效,手足情深,颇令人感动。太祖还对人说:“光义龙行虎步,出生时有异象,将来必定是太平天汴京繁塔子,福德所至,就连我也比不上。”有人便以此推测太祖是准备将皇位传给弟弟光义的。但是,这样的说法难以经得住推敲,无非是后人的臆测而已。因此,太宗继位后首先要采取系列措施来安抚人心,巩固帝位。
太宗一即位,就改年号为“太平兴国”,表示要成就一番新的事业。对于此次皇位更替中涉及的关键人物,都做了一番安排。他任命其弟赵廷美为开封尹兼中书令,封齐王,德昭为节度使和郡王,德芳也封为节度使。太祖和廷美的子女均称为皇子皇女,太祖的三个女儿还封为国公主。太祖的旧部薛居正、沈伦、卢多逊、曹彬和楚昭辅等人都加官晋爵,他们的儿孙也因此获得官位。而一些太祖在世时曾加以处罚或想要处罚的人,太宗都予以赦免。
除此之外,太宗更注重培养和提拔自己的亲信。其实,太宗早在继位前就已经紧锣密鼓地进行布局了。太宗任开封府尹长达15年之久,正是韬光养晦之时,他在此期间组织了一股举足轻重的政治势力。据统计,光晋王的幕府成员便有60人之多。与此同时,赵光义还有意结交不少文官武将。即便是太祖的旧部,诸如楚昭辅和卢多逊等掌握实权的朝中要员,太宗都着意加以结纳。这两人都与太宗关系密切,在太宗继位后都升了官。太宗继位后,其幕府成员如程羽、贾琰、陈从信、张平等人都陆续进入朝廷担任要职,慢慢替换太祖朝的大臣。此外,太宗还罢黜了一批元老宿将如赵普、向拱、高怀德、冯继业和张美等,将他们调到京师附近做官,便于控制。
不过,太宗改变太祖朝政局的最重要的措施当是扩大科举的取士人数,他在位时期,第一次科举就比太祖时代最多的数字猛增了两倍多。科举使不少有才华之人都有机会入仕,况且太宗朝取士多,而一旦被录取,士子们便青云直上,这些“天子门生”出任各种职务,无疑对太宗心存感激,心甘情愿地为新皇帝效力。这样,即使当时朝野内外对太宗的继位有诸多非议,太宗也能够把权力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将整个朝廷逐渐变成服从自己的机构,而“斧声烛影”和“金匮之盟”则成为了后人永远猜不透解不开的谜团。
晋阳城被毁灭了,但太原重要的战略地位并没有改变,宋辽高梁河战役不久,北宋名将潘美被任命为三交都部署,肩负起了抵御契丹的职责,而刚刚归宋的杨业,因为老于边事而被任命为潘美的副将。当年潘美与杨业驻屯的三交寨,就在今天太原城北五里的古城村。公元982年,也就是火烧晋阳三年之后,出于国防的需要,宋太宗命潘美在晋阳故城东北三十里汾河对岸的唐明镇新建城池。当年仅有一条小街的唐明镇,位于今天太原市西羊市街的大关帝庙一带,大南门的唐明饭店即得名于此。宋代太原城的大体位置,南到今迎泽大街北侧,北到今后小河一带,西到今新建路东侧,东到今柳巷一带,这座没有包砖的土城周长不过十一里,只有四座城门,当年周长四十二里共开二十四道城门的晋阳城此时已成为后人梦中再也难以触摸的海市蜃楼。城池建成后,心有余悸的统治者不愿再看到“太原”、“晋阳”这样的名称,而代之以“紧州军事”,直到七十七年之后,才恢复了太原府的建制。在太原恢复旧称之前,并州州治和阳曲县治先后迁入了这座新城,民间因此有“宋前太原、晋阳一座城,宋后太原、阳曲一座城”的说法。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而太原城,则是一千年河西,一千年河东。潘美在建设新城的时候,为了破坏太原风水,消除太原王气,取谐音以“钉”死太原龙脉,只修丁字街而不修十字街。对此,有人也做过善意的解释,说丁字街对阻遏契丹骑兵的驰骋极为有效,然而,在冷兵器时代,城池是抵御敌军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城防有失,守军的斗志与士气也随之崩溃,激烈的巷战只能是殉道者为壮烈结局而尽的最后努力,相对于战局已经毫无意义,所以,丁字街,只能是赵宋王朝愚昧与狭隘的表现。到1948年太原战役前夕,阎锡山军队在城中修筑巷战工事时,统计市区内仍有大小丁字街三百六十四条。直到今天,太原旧城仍然可以看到这些在城建规划中难以修复的错误,而近年来为了消除丁字街实施的交通改造工程,也因此都被冠以“打通”工程。赵光义处心积虑地防备着太原,但他不曾想到,太原却在此后的战争中坚强地护卫着宋室江山,更令赵光义的后代们痛悔的是,如果没有毁掉晋阳,靖康之耻完全可能避免,北宋的历史也将随之改写。
传位难题
不管太宗如何在文治武功上谋求超越太祖的地位,但终太宗一朝,却始终无法摆脱太祖的阴影。太宗继位之后,面对的一个头疼问题就是如何对待此后的皇位继承。按照“金匮之盟”的约定,廷美是皇位第一继承人,并由廷美传回太祖之子德昭。这是太宗所不愿意看到的。自古帝王传承多为父死子继,太宗也不例外。为此,太宗绞尽脑汁,力图一一排除传子过程中的障碍,走过了一段充满风波曲折的历程。
所谓的金匮之盟可能是太宗、赵普捏造出来的,虽然一时能掩人耳目,但最终限制了太宗传子的愿望。这还得靠太宗和赵普自己解开这道难题。在此过程中,太宗逼死弟弟和侄儿,逼疯长子,其间的无奈、痛苦也许他再也不愿重受一遍。
赵普在太宗定储一事中扮演了极为特殊的角色。太宗曾以传国之事询问赵普的意见。赵普一生读书不多,但好读《论语》,并从中学到一些治国之道。他曾对太宗说:“臣平生所知,诚不出此(指《论语》)。昔以其半辅太祖定天下,今欲以其半辅陛下致太平。”因此以“以半部《论语》治天下”而闻名于世。
赵普在太祖时代以佐命元臣之身份在中枢机构执政达10年之久,与太祖私交甚好,被其视为左右手。太祖时代的一系列重大事件如陈桥兵变、杯酒释兵权、制定统一战略等事上,赵普都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赵普的权势甚至一度在晋王光义之上。他还反对过太祖传位晋王光义的意图。因此,他与太宗的关系极为微妙。
太宗继位后,赵普的地位已远远不及太祖时代,颇受压抑和冷漠。太宗要维护自己的权力,对赵普这样的太祖旧臣自然心存猜忌,何况两人还曾是政敌呢。然而,赵普是开国元勋,太宗要安抚人心,自然需要利用这样的元老重臣装点门面,所以对赵普在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赵普沉浮宦海几十年,深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在身家性命随时有危险的情况下,政治态度自然会发生一些变化。于是,当太宗向他询问传任廷美之事时,赵普心知太宗心意,便说:“自古帝王传位乃是父传子,当年太祖已误,陛下今日还要再错吗?”这句话大获太宗赏识,坚定了太宗传子的信心。此后,赵普在太宗传位的过程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太祖去世后,还留有两个儿子德昭和德芳。太宗继位之初,德昭封为节度使和郡王。太宗征辽时,德昭从征幽州。高梁河之战,宋军惨败赵德昭像,太宗只身逃脱,不知所踪。这时有人商议立德昭为帝。后来,太宗生还,此事便作罢。班师回京后,太宗以此次北伐不利,便很久不行此前平定北汉之赏,将士们不免议论纷纷。德昭便为将士们请赏,认为即使与辽作战失败了,还是应该赏赐平北汉有功的将领。太宗听后很不高兴,就说:“待你做了皇帝再赏赐也不迟。”此言一出,德昭惶恐万分,低头垂泪,默然而出。
德昭所处地位本就微妙,而叔父那番话分明又是怀疑他有夺位之心,日后难全其身,又思及父母早亡,兄弟二人不得保,满腹心事竟无处诉说,顿生短念,回来后便自刎身亡。太宗得知此事后又惊又悔,赶过来抱尸痛哭:“痴儿何至此邪!”下令厚葬,追封魏王。德昭死时年仅29岁。两年以后,德芳又不明不白地死去,年仅23岁。于是,太宗皇位继承的两大“隐患”被消除了。
德昭兄弟死后,对皇位能构成威胁的就只剩下秦王廷美了。太宗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廷美下手,但只有除掉其弟,才能保证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子孙。太宗此次又想到了赵普。赵普曾提醒太宗不可“一误再误”而深受太宗信任,自然知道在这种情形下该怎么做。
赵普的政敌卢多逊为人机警,知道太祖喜欢读书,经常到史馆来取书,就让小吏每次都查看太祖所取何书,于是赵廷美像通宵阅读此书。等到第二天召对时,太祖问起大臣们书中的事情,只有卢多逊一个人应答如流,以此获得太祖赏识,拜为宰相。他跟赵普一直不和,好几次在太祖面前说赵普坏话,而赵普本人也因专权、贪财为很多大臣所忌,并被人抓住把柄,结果赵普被罢相。当时有人跟太祖反映赵普非议皇弟光义,估计这也是卢多逊干的。赵普上表自诉说:“皇弟忠孝,我怎么能够轻议。这是外人的离间之词,何况当初太后临终前的遗命我亲目所见,并作了记录呢。希望陛下明察。”太祖将赵普的上表一并藏在金匮里。太宗初年,赵普受到冷落,卢多逊怕他复起,就跟太宗说赵普当初反对太祖传位给他。
过了几年,太宗为晋王时的旧僚揭发秦王廷美阴谋造反。太宗将信将疑,就问赵普的看法。这给了赵普表白的机会。关于秦王廷美,赵普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但这次赵普趁机说自己为权奸(当然是指卢多逊了)所害,并详细说起杜太后的金匮之盟以及自己的上表等事。这下,太宗感觉到赵普原来是自己的大忠臣,于是对赵普加官晋爵。但不多久,太宗君臣都意识到了金匮之盟所存在的隐患。赵普提醒太宗不可一误再误的话一出口,就已经决定了廷美的结局。
没多久,赵普就查到了卢多逊私遣堂吏交通廷美之事。赵普毫不客气地捅给皇帝,说卢多逊盼太宗早日晏驾,就好尽力侍奉廷美,廷美表示满意,还送卢多逊弓箭等物。太宗大怒,借题发挥,严惩卢多逊及其同党。大臣王溥等74人联名上奏卢多逊及廷美怨望诅咒,大逆不道,宜正刑章。卢多逊被削夺官爵,其同党不少被处死;廷美勒归私第,其儿女不再称皇子皇女。
赵普借卢多逊交通秦王案,既打击了政敌卢多逊,又讨好了太宗,一箭双雕。但廷美的悲惨命运还没到头。赵普更进一步,他挑唆开封知府李符落井下石,上言说廷美不思改过,反多怨望。于是,廷美被降为涪陵县公,安置到房州。太宗命人严加监管。廷美气愤难平,两年后便死在房州,年仅38岁。顺便提及的是,李符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赵普怕他泄漏秘密,后来找了一个别的茬儿,将他贬到地方做了一个小官。廷美死后,太宗对外称廷美乃是乳母陈国夫人耿氏的儿子,并非杜太后所生,这样就彻底地将廷美排除在皇位继承系统之外。当时,杜太后早已去世,太宗兄弟也只剩下他一人,太宗所言无人能够反驳。因此,廷美到底是谁的儿子,恐怕也只有太宗自己最清楚了。
太宗对皇位继承人的挑选却并非一帆风顺,也颇多曲折。太宗长子元佐自幼聪明机警,长得又像太宗,颇为太宗喜欢。元佐有武艺,善骑射,还曾经随太宗出征过太原、幽蓟。
太宗迫害廷美时,元佐颇为不满,力加营救,请免其罪,但未能成功。后廷美死于房州,元佐得知此事,悲愤成疾,竟然发狂。左右仆从若有小错,元佐即以刀棒伤人。太宗命太医治理,才稍有好转。然而,雍熙二年(985年)重阳节,太宗召集几个儿子在宫苑中设宴饮酒作乐,因元佐病未痊愈,就没有派人请他。散宴后,陈王元佑去看望元佐。元佐得知设宴一事,说:“汝等与至尊宴射,而我不预焉,是为君父所弃也。”忿气难平,一个劲喝酒。到了半夜,索性放了一把火焚烧宫院。一时间,殿阁亭台,烟雾滚滚,火光冲天。太宗得知后,猜想可能是元佐所为,便命人查问,元佐具实以对。太宗怒不可遏,欲绝父子之情。众人营救不得,元佐被废为庶人。有人说元佐是在装狂,以表示对父亲的不满和对皇位的拒绝。
太宗去世后,其妻李皇后曾打算立元佐为帝,但元佐并不知情,所以未受牵连。元佐的同母弟真宗即位后对元佐很好,努力帮他治病,只是元佐在其弟做了皇帝后,终身未见他。元佐死于仁宗天圣五年(1027年),享年62岁。在真宗即位后,元佐竟能安享富贵达30年之久,真是幸运。
在元佐焚宫这件事中,有一特殊人物,即陈王元佑。宴会后,元佑去元佐府中,不知说了什么竟惹得元佐纵火焚宫,而后太宗认为元佐宫中起火并非偶然,决意废元佐为庶人,元佑是否对太宗说过什么,也难以查明。雍熙三年七月,元佑改名元僖,并封开封尹兼侍中,成了准皇储。
同年,雍熙北伐失利。赵普上《谏雍熙北伐》奏疏,颇得太宗嘉赏。后来,元僖也上疏论及伐辽之事,为太宗采纳。太宗、元僖和赵普在处理对辽事宜方面有了很多的共识。元僖见太宗优待赵普,便与赵普交好,更是上疏建议太宗重新任用赵普为相。端拱元年(988年),赵普第三次为相,威权一时又振。竭力支持和拉拢赵普的陈王元僖也晋封许王,更加巩固了皇储地位。赵普罢相后,元僖又与另一位宰相吕蒙正关系密切。
然而,事不如人愿。淳化三年(992年)十一月,元僖早朝回府,便觉得身体不适,不久便去世了。太宗极为悲伤,罢朝五日,赠皇太子,并写下《思亡子诗》。元僖之死,据传是其侍妾张氏下毒所致。元僖不喜正妻李氏,宠爱张氏。张氏欲下毒毒杀李夫人,但误毒死元僖。张氏恃宠骄横,对奴婢稍不如意即予以重罚,甚至有棰死者,但元僖并不知情。张氏又逾越制度葬其父母。太宗后来探知其事,大怒,遣使按问。张氏自缢身亡,左右亲吏都被处罚,其父母坟墓亦被毁去。太宗又下诏停止元僖的追赠仪式,降低其葬礼的规格。元僖本得太宗喜爱,又与宰相交好,朝中还有不少大臣建议立他为太子,本是春风得意之时,却死于非命,而死后又被太宗所厌。元佐被废,元僖暴死,储位空缺,冯拯等人上疏请早立太子。这是个敏感问题,太宗正为此心烦,便将冯拯等人贬到岭南。自此以后没有人敢议论继承问题。不过,太宗本人被箭伤所扰,也知该早立储君,便就此私下询问寇准。在寇准的支持下,襄王元侃被立为太子,改名恒。
太宗册立太子,大赦天下,京师之人见到太子都欢呼道:“真社稷之主也!”太宗得知后很不高兴,马上召寇准说:“四海心属太子,欲置我何地也?”皇帝尚在世,太子如此深得人心,自然为皇帝所忌,有哪个皇帝不想权力为自己所操控呢?况且早在安史之乱中, 遥拜唐玄宗为太上皇而自立为帝,尤其是五代以来,子侄逼宫之事更是史不绝书,因此,太宗心中自然不痛快。幸得寇准说:“陛下择所以付神器者,顾得社稷之主,乃万世之福也。”太宗听后才消气,请寇准喝酒,大醉方罢。
随着病情加重,太宗又开始设法保住太子皇位。在此情况下,大臣吕端被推到了风浪之颠。吕端为相时已61岁,担任宰相前,他在地方和中央都做过官。吕端为人稳重、镇静,又信奉黄老思想,这与太宗晚年所持清静无为的政治信仰相符合,因此,吕端颇得太宗赏识。据说在重用吕端之前,太宗曾写过《钓鱼诗》,诗云:“欲饵金钩深未达,磻溪须问钓鱼人。”这是太宗以周文王自诩,而将吕端比做姜太公。当时,曾有人反对用吕端为相,说他为人糊涂,太宗说:“吕端小事糊涂,大事不糊涂。”吕端果然不负所托。至道三年(997年)三月,太宗驾崩,李皇后与宦官王继恩等人企图撇开太子赵恒,另立元佐为帝,幸得吕端处置得当,才得以保证赵恒登基为帝,便是后来的真宗。太宗的去世,标志着宋朝开创局面的结束,守成时代的到来。
刘娥
刘娥约生于北宋太祖开宝元年(968年),祖籍太原,祖父刘延庆在五代十国的后晋、后汉时任右骁卫大将军(后晋高祖石敬瑭起兵于太原南,而后汉则建都太原)。后汉只有短短不到四年的寿命,便于公元951年正月初五“禅”给了重臣郭威,公元960年,后周大将赵匡胤便将“禅让”又依葫芦画了一次瓢,建立了宋朝。进入宋王朝之后,刘延庆去世了,他的儿子刘通则做了禁军军官,并随后以军功升至虎捷都指挥使,领嘉州刺史。嘉州即今四川乐山,大约就是这个时候,刘家迁到了四川,做了成都华阳人。
据说当年刘通的妻子庞氏做了一个梦,梦见一轮明月入怀,不久便发现怀上了身孕,生下了次女刘娥。然而这个梦月而生的女孩命运似乎并不好,出生不久刘通便奉命出征,谁料就此一去不还,阵亡了。刘通没有儿子继承家业,家道中落,庞氏只得带着襁褓中的幼女寄居娘家。
按说庞氏作为刺史夫人,怎么也该带些财产回娘家才是。然而不知是刘通生前未曾敛财,还是庞家本身穷困,把寡妇女儿当成冤大头将财产弄了个干净,总之,刘娥在外祖父家过得并不好,虽然读书识字却不曾享受过千金小姐的生活,倒是学会了一手击鼗的谋生技艺,善说鼓儿词。
庞家对这个寄居的外孙女儿的态度,不过是吃碗饭养条命而已,刘娥刚刚长成,庞家便迫不及待地甩包袱,将年仅十三四岁的刘娥嫁给了一个名叫龚美的青年银匠。龚美有心想要外出谋生,不久又带着刘娥离开了四川,来到了京城开封。龚美的银匠手艺和为人处世应该还是很不错的,到开封后不久,他交了不少朋友,其中有一个名叫张耆的,这张耆在襄王府里当差,是俗话说的“豪仆”一类人物,龚美格外用心与他结交,关系尤其亲密。襄王正是未来的宋真宗赵桓,此时他的名字还叫赵元侃,尚未被册定为太子,年仅16岁。
赵桓当时尚未婚配,还是懵懂少年,不知从哪里听人说蜀地女子才貌双全,自己也不禁胡思乱想起来,便向自己的随从暗授机宜,让他们帮自己暗暗物色一名蜀姬。
此时的刘娥,既为银匠之妻,为谋生计,自然也要抛头露面击鼗挣钱,美色广为人所知。很快就被赵桓的随从们打听到了。听说是王府选姬,龚美自然不愿放弃,为了能让刘娥入王府,他自称是刘娥的表哥。于是刘娥便在15岁这年来到了赵桓的身边。刘娥不但天生丽质,而且聪明伶俐,与少年王爷正是年貌相当,很快就如胶似漆。然而这对少年男女的痴情看在赵桓乳母秦国夫人的眼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秦国夫人秉性严谨,而宋朝的士大夫们对出身十分看重,这也肯定要影响秦国夫人的审美观。对于少年赵桓来说,刘娥找不出一处缺点,可是看在中年妇女秦国夫人眼里,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她肯定不反对赵桓纳妾宠姬,但刘娥可不符合她的要求。因为刘娥出身低贱、来历不明。
秦国夫人用自己的理解能力将刘娥反反复复地打量考究之后,自然不免向自己一手抱大的养子发些牢骚。谁知平常对乳母千依百顺的小王爷这次却一反常态,对乳母的话置若罔闻,于是秦国夫人终于忍无可忍,一家伙就把状告到了皇帝那里。宋太宗听说儿子年纪小小便“溺于女色”,立即大怒,将赵桓召到面前来训了一顿,让他立即把来历不明的刘娥逐出王府。
不久,17岁的赵桓被封为韩王,依父命迎娶了他的第一个正式妻子:忠武军节度潘美的八女儿。16岁的潘氏受封为莒国夫人。刘娥被赶出了王府,赵桓娶了一个出身名门望族的嫡妻。这两桩事体足以令秦国夫人心花怒放。然而大出她和宋太宗预料的是,刘娥并没有离开赵桓。赵桓迫于父亲的压力,不得不把心爱的刘娥送出王府,但是他可不愿让刘娥改嫁,而是偷偷地将她藏在了王宫指挥使张耆家里。往后的日子里,赵桓的王爵以次升迁,所负担的职务也越来越繁冗,然而只有要机会,他就想方设法地要去张耆家里和刘娥相聚。
这样的偷偷摸摸备受折磨的日子,赵桓和刘娥一共过了十五年。当终于能够再见天日的时候,刘娥已经30岁了。
宋太宗至道三年三月癸巳日,59岁的宋太宗赵光义病逝,遗诏传位于已立为太子两年的赵桓。在宫闱变幻一系列的意外中,赵桓当上了皇帝,他总算可以明正言顺地把自己至爱的刘娥接到自己身边来了。不过,宋真宗并不是一个惑于儿女私情的糊涂皇帝。总的来说,他算是一个重情更重义的男人。此时他已30岁,对自己该尽的责任和义务非常明了。当初赵桓和刘娥被迫分居两地之后,奉父母之命迎娶了潘氏。潘氏作为韩王妃受封为莒国夫人。可惜的是潘氏命不好,结婚才六年就早逝了,死时她年仅22岁,也没有为赵桓留下孩子。 潘氏去世两年后,太宗又为已升为襄王的赵桓选择了继弦妻子:宣徽南院使郭守文的次女。时年17岁的郭氏受封为鲁国夫人,不久又晋封秦国夫人。虽然潘氏和郭氏都不是赵桓自己选择的妻子,但是她们都克尽了为妻内助之责,而常言道日久生情,赵桓这个多情种子也对与她们的夫妻情份难以忘怀。赵桓是三月即位为帝的,仅仅过了两个月,他就册立继室郭氏为皇后,一个月后又追封已去世八年的潘氏为“庄怀皇后”。当然他更没有忘记守侯了十五年之久的蜀姬刘娥,很快也将刘娥接回了皇宫,封为“美人”,总算一偿多年宿愿。做这样一个多情皇帝的女人,到底是喜是愁?无论如何,这对于在张耆家苦熬十五年的刘娥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
自从到张府,刘娥和赵桓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对于赵桓来说,虽然相思难耐,却好歹是个王爷,而且娇妻美妾成群;而对于刘娥来说,咫尺千里地揣想赵桓的几度新婚之喜,面对自己年华渐老妾身未明的畏惧,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极大的折磨。她只能寄希望于赵桓不会欺骗自己。而她总算等到了这一天。而更大的安慰是,虽然离最初相见已经过去了十五年,赵桓对刘娥依然一如既往,虽然做为皇帝后宫美女无数,他仍然给予人到中年的刘娥在后宫中仅次于皇后的待遇。
此时的刘娥,已经完全长成。住在张府时,为了排遣内心孤寂忧愁,(也不排除是为了让赵桓觉得自己并不输给出身名门的正式妻妾),刘娥博览群书、研习书画棋乐,早已是才华出众。走进开封皇宫的“刘美人”,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敲小鼓的川妹子了。入宫后,刘娥眼看其它宫妃都有父母兄弟,自己却是孤身一人,心里自然不是滋味,于是她便向真宗提出请求,让自己的“表兄”龚美改姓刘,做自己的兄长,传继刘家的烟火。实际上,早在刘娥初遇赵桓的时候,龚美便跟着“表妹”也进了王府,并以谨慎勤力成为赵桓的亲信。因此刘娥一提这个要求,真宗就立刻答应了,并且给“刘美”安排了正式的官职。当年的小银匠龚美,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会有成为皇亲国戚的一天。而宋真宗对于龚美和刘娥之间的关系,真的从来都没有过一点猜测吗?毕竟一个20多岁的“表哥”带着15岁的“表妹”离乡千里,在古代可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想不通这一对君臣之间,是个什么光景。然而刘美对宋真宗赵桓,确实是忠心耿耿的,甚至可以说,他只对真宗效忠。刘美任官,既不阿附于权臣,对部属也关心备至,出任在外时他的随从兵卒,都按省籍定时轮换,从不培植自己的私人势力。相比某些牛叉哄哄的士大夫官员,出身卑贱身份微妙的刘美更无愧于宋真宗的信任。
景德元年(1004年)的正月,36岁的刘娥正式得到了“美人”的封号,就在同一天,真宗另一名出于藩邸的姬妾杨氏受封为“才人”。然而这段时间真宗的日子并不好过,就在头一年,郭皇后为他生的皇子赵祐夭折了,他是真宗最心爱的儿子。更令真宗伤心的事接踵而至——九岁的赵祐刚死半个月,出生刚两个月的另一名皇子也夭折了。真宗的后妃前后为他生的五个儿子居然一个也没能活过十岁,宋真宗年将四旬,忽然间膝下荒凉,不禁悲从中来。为了聊以自慰,也为了以防万一,他只得选择宗室幼童养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