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前往南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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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闵词的话令花倾城一惊,心底暗道:“果然是只有历代南诏王才能继承的巫蛊吗?既然如此,又怎会流传在外?据闻,这种巫蛊,是历代南诏王临终前口口相传的,因此世上无人知晓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蛊毒。

国君接过司空闵词递上来的锦盒,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别有深意地看着司空闵词,道:“你是如何寻到石观音的?又是在何处寻到的?”

司空闵词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质问,只是微微顿了顿,便答道:“儿臣年幼时曾患恶疾,恰巧被云游四海的石观音所救。她为儿臣医治了三个月,儿臣痊愈后深感其恩,这些年便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此次,儿臣是在无量山找到她的。”

“无量山?距此少说也有5日行程,你7日之内,如何能一个来回?”戚夫人满脸的不信,趾高气昂地说道。

司空闵词刚毅的脸上像是染上一层薄霜,冷得令整间屋子的温度瞬间下降。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阴沉地看着戚夫人,逼得她有些心虚地退到国君身后,这才轻声道:“事在人为。”

花倾城此时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眼前的男子,说得轻描淡写,花倾城却仿佛看到了那没日没夜的狂奔,马儿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那男子,披星戴月,拥着怀里的锦盒……国君打开锦盒,脸色数变,半晌,才强作镇定般将盒内的东西拿出,锦盒却紧紧地握在手上,没有放下,转身,将一颗散发着灵芝幽香的药丸递给倾城,道:“倾城,服下它。”

“陛下,这药来历不明,万一太子妃服下后有什么差池怎么办?”戚夫人见状连忙拉住国君的手臂,阻止道。

国君近乎粗鲁地推开戚夫人的手,沉着脸道:“任何人都可能骗孤,她绝对不会!”

众人惊讶,面面相觑。尤其是戚夫人,一脸的不信。花倾城惊讶之余敏锐地发现了众人脸色的变化。戚夫人一脸的不敢相信;姜后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闵词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朝歌明显地幸灾乐祸;禀祀则寒着脸,使劲地给自己的母亲使眼色,暗示她赶紧退后。

国君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略有些尴尬地别过脸,对花倾城说道:“倾城,服下它。”

花倾城接过,二话不说,仰头将药丸吞了进去,喝了一口姜皇后递过来的水,才道:“父皇,南诏有明文规定,南诏王是不能随意离开南诏的。”

国君点了点头,深思了一会儿,对着花倾城柔声问道:“倾城,你的身体,能受得住这一路的千里跋涉吗?”

花倾城心中暗喜,前往南诏,必定途径父帅镇守的屏南城,9年了,9年了,终于可以见到父帅了。花倾城尽量压制住内心的兴奋,答道:“父皇,臣妾不想死,臣妾要活着,看大商繁荣昌盛,看花家福祉绵延……”9年前,大明宫里,一身孝服的花倾城流着泪说:“小舅舅,娘亲临终前最遗憾的是不能亲眼看见大商繁荣昌盛,花家福祉绵延……”这一句话,平息了一场所谓铁证如山的通敌叛国大案,即将倾覆的大厦又被重新扶了起来,傲然屹立。

国君动容,伸手去摸花倾城的脑袋,手掌里柔顺的秀发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国君此时背对着众人,唯独花倾城一人真切地看见了,大滴大滴的泪水在国君不再年轻的脸上滑落,滴落在锦被上瞬间就消失了。花倾城心底发酸,仿佛9年前大明宫里的那一幕出现在彼此眼前。

“你知道孤为什么叫他们全部退下吗?”意气风华的国君坐在上方,居高临下地问道。

年幼的花倾城两只手揪住自己素白的孝服,突然就跪下,哭得泪流满面,仿佛倾尽了一生的泪水,一会儿扑在父亲身上,一会儿又忍不住去拉昏迷中的哥哥那双冰冷的手。

国君侧目,双手紧紧地扣在龙椅的把手上,极力地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走下去抱起那个无助的孩子。

“陛下,花家自先祖起便追随先帝,戎马一生,屡立战功。先祖膝下本有八子,可如今却只留下父帅这一脉单传。我的叔叔伯伯们都死在了战场上,就连先祖也因战伤而病逝。陛下还不是太子还不是国君的时候,父帅便追随着您,一路为您披荆斩棘、出生入死,就因为花家的人都相信,相信司空家的圣明,相信国君。”花倾城哭了许久,数月来连番变故,她一直忍着,甚至连母亲去世时都咬破了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此刻,花倾城觉得委屈,一封错漏百出的告密信,一道来历不明的虎符,就抹杀了花家两代人的忠诚,否定了父帅为这个国家所做的一切。

“母亲带我们前往屏南和父帅会合,却一路被杀手追杀。母亲最终死在了逃亡的路上,见不着屏南的父帅,也看不到锦陵的小哥哥……您知道吗?母亲临走前,满腹遗憾,临死都没能合上眼。”花倾城仰着脸,倔强地看着上方的人再也无法淡定。国君三步并作一步,从上方走了下来,却又在花倾城面前停住,踌躇着不敢上前,似乎害怕听到什么自己不想听的东西。

花倾城声音哭得沙哑,本该童稚天真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却沉闷苍凉得不像是一个9岁的孩子发出的:“她恨不能亲眼看见大商繁荣昌盛,花家福祉绵延……小舅舅,就连我的母亲,都一心记挂着大商的安危,何况是我那立誓效忠您的父帅。”

国君听罢如遭雷击,双目顿时通红,眼底有泪,却不曾落下,只是在眼眶里转了转,然后又消弭于无形;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他扶起地上的花倾城,道:“大商一定会繁荣昌盛,花家也一定会福祉绵延。”

这一刻,9岁的花倾城知道自己赢了。花家,清名诏天下;父帅,依旧会流芳千古。可是花倾城并不开心,甚至说,她小小的内心里充满了悲哀,本能地去看地上昏迷中的父帅,暗中祈祷,但愿他永远都不要知道,不要知道这污名来的无由,也去的荒唐。

后来,局势逆转,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告密者自缢,留书承认诬陷花家,假造虎符,并将父帅的排兵布阵图卖给了北燕,向父帅下毒,才让北燕一路攻城掠寨、势如破竹。父帅官复原职,领兵抗敌,无双随军。母亲追封一品诰命夫人,自己则被钦点为太子正妃。

花倾城站在大商第一高楼上,目光幽深得不像是一个9岁的女孩。花倾城紧紧地盯着锦陵城里人头涌动的兵马列出来的阵势,自此看去,那只是一片红色的烈火,国君倾全国之兵力,孤注一掷。父帅在大明宫里立下军令状,北燕进一尺自断一臂,花家军誓与大商共存亡。花倾城站在高楼上泪流满面,心疼地喃喃道:“父帅啊,大商已经是陛下的棋盘,而您只是一颗卒……”

画面里的女孩哭泣的侧脸在花倾城脑海里挥散不去。花倾城抬眸,9年后,女孩已长大,昔日意气风华的帝王如今已是强弩之末,靠着以往的威严,统治着这个貌似太平的国家。

国君定了定心神,收回自己的思绪,转身背对着花倾城时又是一副威严庄重的模样,冷着声音道:“闵词、禀祀、朝歌你们三人护送倾城前往南诏,带着朕的亲笔信函,去请南诏王为倾城解除蛊毒。”

司空朝歌立马回道:“父皇,儿臣反对!”

“反对什么?”国君睨着眸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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