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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安在暖几乎是惯性地一把抓住了霍屹行的胳膊,开口就说。
“我想起来了,牧......”
霍屹行抬手捂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嘴角微微一勾。
“安安,你别急,封太太她,没事。”
......
穿过顶楼长长的走廊,安在暖被霍屹行扶着,一路走到最尽头的一个高级病房,敲了门,推门走了进去。
一直坐在病床前的封豁看到安在暖,随即起身站了起来,很是意外地喊了声。
“小暖......”
对于眼前人,安在暖还是没有印象。但是来之前,霍屹行把能说的都说给了她听,安在暖隐约知道,眼前人的身份,轻轻地喊了声。
“封叔叔。”
封豁很是动容,半晌才连连点头应着。
“嗯,好孩子。”
他说着转头看向病床上的牧语,沙哑着声音说道。
“小暖,你能来看......你妈妈,我们都很高兴。”
安在暖抿了抿唇没说话,半晌松开霍屹行的手走到病床前,低头去看床上的牧语。
她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里头,似乎还能看到隐约渗透出血液的痕迹。
身上也又不同程度的受伤。
安在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处一股热气不停地来回流动,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她怎么样了?医生说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一旁的封豁也跟着走到床边,顺着安在暖的视线看了过去,满眼都是心疼。
“阿行的好朋友燕珏亲自过来看的。说是脑部受伤严重,还有脑震荡。身体上有几处骨折,不过还好。所幸她的身体底子一直都好,没有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安在暖就没接话了。
她静静地站着,低垂着眉眼,视线静静地在牧语一声伤痕上流转。
那些别抛弃被遗忘甚至独自在霍家苦苦挣扎的时光,安在暖绞尽脑汁也都想不起来了。
唯一清晰记得的,就是牧语看到自己的时候,低眉顺目满眼都是愧疚的样子。
还有,她在自己被按到手术台上,疯了似的推开所有人,爬到自己身上那一幕。
她知道,那是一个母亲发自肺腑的真心,根本假装不了。
病床上,牧语轻轻地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动了动。身边的封豁忽然开心地往前一步,轻轻地喊了声。
“小语......”
还想说更多,却被身边的霍屹行一把拉住。
封豁困后地回过头去,就见霍屹行给了自己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用下巴指了指安在暖的方向。
封豁瞬间了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双眼死死地看着身边的安在暖。
牧语有些混沌的眼睛渐渐转醒,看到床边站着的安在暖时,眼睛忽然瞪大,挣扎着就想要抬起自己的手,探向她的方向。
安在暖鼻头一酸,一股莫名地酸意直冲眼底。
她忽然抬手,一把握住了牧语的手,感觉到对方的身体蓦然一僵,她轻轻地蠕动着嘴唇,喊了声。
“妈......”
一声出口,安在暖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像是多年来禁锢在心里,虽然失忆却依然坚硬的城防,瞬间被打开了一般,带着无心的酸涩和难过,被风风干。
床上的牧语定定地看着床边的安在暖,好半晌似乎才明白过来,安在暖那一声“妈”是在叫她。
母女两个同时红了眼眶。
牧语挣扎着用力握紧了安在暖的手,从嘴巴里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身后,霍屹行和封豁相视一看,同时无声地笑了出来。
......
因为安在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下午就直接出院了。
出院之后,在安在暖的坚持下,霍屹行直接安排封豁住进了他们唯一华府的家里。
因为安在暖是孕妇,所以几个人直接拒绝了她想要经常留在医院照顾牧语的提议。而是安排了最好的护工,一天二十四小时照顾还在住院的牧语。
安排好一切,霍屹行揽着安在暖出了医院。
走到医院门口,霍屹行一手牵着安在暖走到停车场,一边抬手开锁,冷不丁地又问了句。
“怎么忽然间想通了?”
安在暖先是愣了愣,反应过来就明白霍屹行口中的想通,指的是自己的母亲牧语。
随即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