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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内,知道宫宸戋离去的云止,立即抓住时间,独自一个人前去取了东夷城县官所说的那一份‘证据’,再另匿了地方藏好。
对于里面的内容,在拿到手后的第一时间,已大致浏览了一遍。
若这些证据全为真,那么,当年的先帝根本就是宫宸戋一手害死的。只是,宫宸戋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年,先帝明明非常宠信于他、也很重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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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云止办好一切的事,回到别院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时分。
听说,东申泽疲惫,已早早睡下了。而宫宸戋,还未回来。整一座别院,显得有些说不出的安静。
云止返回自己的房间,一路上,止不住疑惑还未回来的宫宸戋到底干什么去了?又究竟是什么样的信函,竟可以引得宫宸戋丢下一切立即赶去?
片刻,人,已不知不觉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院落、站在了紧闭的房门口。
顿时,云止慢慢的回过神来,收回飘远的思绪。在推开门的那一刻,但见一袭红衣的花千色,正一个人站在敞开的窗边。一手恰放走了一只雪白色的鸽子,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张还未打开的纸条。
花千色听到声音,侧身,回过头去。
然后,一边打开手中的飞鸽传书,一边问道,“云儿,你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只是出去随便走了走。”云止一拂衣摆,在桌边坐下,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并没有告诉花千色自己去取了与藏了那一份‘证据’之事。
花千色见云止不愿多说,便没有多问。目光,施施然自手中的纸条上掠过。
下一刻,一丝淡淡的嗤声,不觉从那一张薄削好看的唇角溢出,“看来,左相危已。”似笑非笑的六个字,怎么听都似看好戏之态。
“左相?”云止轻微一怔,疑惑花千色怎么突然间说起这个人来。
花千色走过去,在云止的对面落座。见云止神色有些不解,便直接将自己手中的那一张纸条向着云止一递。
云止接过,打开,没想到宫宸戋竟是返回皇城去了。只是,若是她听说得没有错的话,宫宸戋与这个深居简出的东清国左相,似乎并没有什么交情。
东清国历朝历代以来,都设有‘左相’与‘右相’两个平起平坐的高位。
现今东清国的左相,乃是两朝元老。与当年的先帝、以及乂王,曾一同打江山。后来,乂王一夕间消失不见。而位高权重的左相,也从那一个时候开始渐渐退出朝堂,深居简出,不理朝政起来。这些年,更是鲜少露面。虽依旧占据着左相这个位置,可权利却已慢慢被架空。而他自己,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有人说,左相这是明哲保身之计,怕功高震主、位高权重引来杀生之祸。也有人说,他是得了不治之症,需要精心调养。还有人说……
总之,众说纷纭。而这些年来,真正见过左相真容的人,已屈指可数。
云止将纸张慢慢一收,脑海中,顷刻间已划过众多信息。可是,一相综合,却始终得不出任由有效的结论、得不出宫宸戋会急着回去见左相的原因。
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人敲响。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说是有人要求见她。
云止诧异,不知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见她。而,等云止出去的时候,那一个求见的人早已经离去,只留下了一封信函。
云止打开,里面的字迹,毫无疑问,是云泽天的笔迹。
云泽天说,左相病危,要她立即启程返回皇城,在左相临死之前,去见一见左相。至于原因,并没有写。
云止正正反反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看,确定了信函的真伪后,虽不知原因,却也准备去上一趟。听刚才花千色的语气,宫宸戋是去者不善。
花千色知道云止的决定后,要与云止一道前去,美其名曰‘保护’!
云止听得那两个字,侧头望了一眼浅笑望着自己的花千色。这个男人,一如宫宸戋,怎么也看不懂。思量之后,没有拒绝,连夜启程返回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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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西城门外,靠荒郊的那一个方向、那一座灯火通明庄院内。
大门口,宫宸戋面无表情的跃身下马,竟是孤身一人前来。金丝绣边的白色衣袍,在寒风中狂肆的翻涌起一道又一道的弧度,带起飒飒风声。
肃静、宽敞的大厅内,坐着一名白发苍苍、年约七十岁左右的年迈男子。
“本相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忽然,似乎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坐在厅内的年迈男子缓缓的抬起头来,望向厅外那漆黑的夜幕、望向夜幕下那一个携着黑暗一步一步向着大厅走来之人,咳嗽着开口,并没有什么意外,竟好像专门在等一般。布满了一条条皱纹沟壑的脸,在光线下,尤显得没有血丝的苍白与病态的虚弱。每一下的呼吸,都急促、深浅不一。可,尽管如此,却依旧稳稳当当的端坐着,不失那一股经岁月沉淀、融入骨血的威严。
“左相有意传出病重的消息,不就是想引本相前来麽?”
低沉的声音,响彻在夜幕下。再经过夜风的洗礼,一个加速席卷进火光明亮的厅内。
薛灏琛闻言,止不住连续咳嗽了好几声。但见,此刻站在厅外之人,他负手而立,修长笔直的身形,月光将他的身影长长的拖延进厅内,竟好似一大片乌云漫天笼罩下来。没想到,才不过短短的几年不见,这气势,真是远胜过先前了,“好好好,明知这是一个陷阱,却还有胆量孤身一个人前来,好胆识、好勇气。”说着,咳嗽声又是一连串的响起。一口腥甜,便抑制不住的涌上了喉间。半响,努力平复着呼吸继续道,“本相,已时日无多,若非你做得实在太过分,会害得东清国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本相也不会在临死之前,想着除去你。”
“只要,你有这个本事。”八个字,尽显狂妄与不屑。
薛灏琛再一止不住的咳嗽,此刻能如此稳如泰山坐在这里,不过只是用药物在强撑,“好好好,今夜,你我二人,且看看谁能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
说话间,薛灏琛将桌面上的一个锦盒打开。让里面的东西,可以呈见光线。
“本相知道,这些年来,这一样东西,一直都是你想要的。今夜,你之所以会前来,也无非是为此。如今,只要你有这个能力,就来将它拿走。”
宫宸戋向着锦盒内的东西撇去一眼,淡漠的眸色,丝毫不看在眼里。
只听,薛灏琛再道,“不过,在此之前,本相想问你一个问题,当年先帝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是,就是本相杀的他。”‘先帝’二字,一刹那,竟是让那金丝绣边衣袖的手,倏然握紧了起来。一字一顿,他毫不犹豫的坦然承认,似不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冷瞅,“当年,真不该让他死得那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