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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阮兰芷见她们朝自己行礼,红着脸儿略略颔首,几人寒暄了一番便逃也似的散去了,园子里重新恢复了宁静,阮兰芷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她想着,赵慧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在床笫之间倒是挺惊世骇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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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很快就在各色各样的杂事中走到了年尾,阮兰芷与赵慧渐渐也接受了彼此在阮府里的存在,平日里如非必要,她两个那是肯定不碰头的。阮兰芷虽是个重生的,可骨子里的柔软和婉终究是不可改变的,她对于府里的腌臜事儿,能避开的便避开。
阮兰芷发觉自己倒是错看了赵慧,自打她进府这小半年,但凡两人碰见了,阮兰芷也就是冲着赵慧淡淡地行礼问话什么的,赵慧也没有进一步的小动作。
实际上,倒不是赵慧不想动阮兰芷,赵慧忌惮的是她身后心狠手辣的剑英,毕竟这人为了主子,有什么事儿是她办不出来的?
马上就到新的一年了,阮府上上下下在万氏的吩咐下,除旧布新,扫洒庭舍,开宗祠,摆贡器,三牲奉祀,贴带有美好寓意的对联,挂上红彤彤的描花灯笼,在厅堂里备上各色糕点糖饼,枣栗果子。
因着赵慧嫁了进来,阮府也算是多了赵家这个倚靠,阮家二房与三房在年节的时候,也回到阮府来吃年饭,男东女西分席而坐,以屏风相隔,各自落座。
席间,男桌众人多是推杯换盏,聊些朝堂趣事,而女眷这边则是沉静娴雅的吃菜,偶尔有玉镯或环佩之间的响动。她们以万氏为首,赵慧与阮兰芷一左一右坐在老太太两旁,再是二房三房的太太们与她们所出的几个姑娘们,像是阮思娇这样的庶出,只能坐在最下首。
至于各房的姨娘们,那是不允许与正室嫡出的女眷们同席的,赵慧给几个院子送了些可吃的菜,让她们单独在自个儿的屋子里吃饭自不提。
领了席后,阮兰芷等一众小辈则是要给万氏、赵慧、二、三房的太太们磕头,然后拿回厚厚的红封,也算作添箱笼了。
很快就是正月了,跨过一年,阮兰芷便又大了一岁,到了可以定亲的年纪。上辈子,也就是这一年,她的美名在京城里渐渐鹊起,不少公子哥儿都对她起了心思。
只不过,阮兰芷上头还有个庶姐,长幼有序,不能乱了套不是?因着阮思娇再过三个月就要及笄,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按照规矩,阮思娇虽是个庶出,可毕竟年纪摆在那里,万氏再怎么对她不上心,也得琢磨、琢磨她的婚事了,毕竟她若是不出嫁,莺莺也不能越过她先定亲不是?
说来倒也奇怪,那赵慧对阮思娇的婚事比万氏还要上心,她时常在阮仁青面前捧着一本花名册子,正儿八经地替这位庶出姑娘挑着郎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阮思娇的亲娘呢。
也许别人不懂得赵慧的心思,可剑英与王氏心里却是门儿清,赵慧这是想赶在侯爷回来之前,把阮家这对姐妹花,该嫁的嫁出去,该定亲的赶紧定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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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术朝,元月初一是最重要的年节,大早起来,大家见面就要互相拜年,且从这一天起的三天之内,京兆尹府不抓关任何耍关扑的赌徒。
却说这关扑,是以商品为诱饵赌掷财物的博戏,术朝的男女老少,街头巷尾,到了年节里都爱玩这个。他们拿来做关扑赌注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像是吃的、用的、玩的、看的,能赌的便都拿来赌了。有钱人拿金银玉饰,或是字画古玩来做彩头,寻常老百姓也就拿家里的锅碗瓢盆、糕饼果子,甚至是木炭柴火,都拿来做赌注。
在这三天里,朱雀门街,煊康门街,东大街,州河,龙津风雨桥,或是城南、城西一带,统统都扎起了彩棚子,这彩棚子下面原来都是摆摊的,卖的东西也是应有尽有,不管是男子用的冠帽,幞头,额抹,靴子袍子,兽皮,弓|箭、宝|剑、小玩物,还是姑娘们用的绢花、帕子、珠翠饰物、脂粉、衣裳,甚至是西域海外的稀有香料与纱罗,统统都有。
有些彩棚的旁边,则是架起了花楼,许多异域的歌舞|伎或是传统坊间的艺|伎,就在这里面演出。
在这样的三天里,整个京城成了一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不夜城,路上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到了傍晚的时候,连内宅里的那些个女人也陆续出来,或观看关扑赌博,或看歌舞,或是去彩棚子采买,以及去小夜吃巷子里吃些饮食。
而薛泽丰与薛锦珍两兄妹,就趁着这热闹的年节里,邀阮思娇与阮兰芷两姐妹出来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