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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安心舒适, 在这一方小天地里一顿好睡。
如果不是清晨被沉甸甸的压醒, 那就更好了, 庄凡想。
他抬起头一瞅, 胸口一个小毛猴子攥着小拳头趴在他胸口,歪着头睡得口水四溢,六只耳朵偶尔扑楞一下,一点儿要醒的样子也没有。
真是甜蜜幸福的负担。
庄凡轻飘飘地把小猴子升至半空, 平移开,这才坐起身来, 想抽腿,没动了,再一看,腿上也挂得满满地, 娃娃们一个个横七竖八,睡得鼾实。
幸好庄凡如今不止恢复了记忆,还炼化紫气,法力圆融, 虽然再用仙法, 有些不太熟练,但是搬这些小屁孩儿还是不在话下的。
庄凡起身,静悄悄地把孩子们挨个儿放回被窝儿,又过去把被红叶踹倒脚底下的红孩儿抱回来, 放在自己的枕头上, 叫他离他师父远些, 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帐篷。
大概早晨四五点钟的样子,天色蒙蒙亮,起床的小鸟不多,孤单的叽啾几声,飞走了,微微有些山风,天气很是清凉,远处青山如黛,松涛阵阵,叫人沉醉。
庄凡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只觉得心旷神怡,索性做了一个扩胸运动,抻的骨骼噼啪作响。
见时辰还早,孩子们睡得正熟,庄凡便想进山,给他们弄点儿好吃的。
即便不知具体时辰,庄凡也知道自己该是睡了很久的,孩子们这几日必定是吃不好睡不好的,刚才他挨个儿看过去,每个都瘦了。
只是在女儿国,不好购买荤食,行李里不是蛋便是豆制品,一块儿肉也没有,如今恢复几辈子记忆,庄凡反倒不想约束着自己,也苛刻着孩子们了。
小娃娃不食荤,怎么长筋骨呢?
完全忽略了他徒弟们真实年龄的唐长老,挽挽袖子,紧紧鞋,空着手就进了山。
大早上的,不易太荤,油腥太大,孩子们吃了闹肚子,庄凡想了想,就去逮了几只野鸡,各个儿肥胖鲜美,毛色发亮,一看就很好吃。
尾巴上的长翎,还可以揪下来给娃娃们做个鸡毛毽子。
庄凡拎着野鸡,留神听了,不远处有条小河,他便拎着鸡走过去,拿了盆出来,预备杀鸡褪毛。
庄凡收拾得正欢,忽然听见远处有人焦急地呼唤着:“师父——!师父——!”声音很是焦急惶恐。
是悟空!
庄凡大惊,连忙起身,一手血的奔过去,见了猴子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急的一脑门子汗的猴子一看见师父出现在眼前,眼泪都下来了,带着哭腔唤道:“师父,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庄凡见悟空落泪,忙道:“不哭不哭,师父在呢?出什么事儿了?可是悟忧不好?”几个孩子里,也就悟忧娇贵些。
谁知悟空竟哇地大哭起来,扑倒他怀里泣不成声!
庄凡见猴子哭得痛快,倒不像是有急事的样子,半安了心,也顾不得一手鸡血,把猴子揽在怀里,拿手背轻轻拍哄。
好半晌,大圣总算哭完了心里的委屈,抽抽噎噎地道:“师父,你出来怎么不叫我,害我醒了,一眼瞧过去,以为你丢了!”
庄凡哭笑不得,点点他鼻子道:“师父惯例早起的嘛,小哭包,因为这个就哭!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啊!鸡!”
突然想起丢在河边的鸡,跑过去一看,还好还好,没被水冲走,也没被过路的野兽叼跑,只是死不瞑目地泡在河里,看着很渗人。
猴子跟在师父后面跑过来,见师父十分熟练地凌空加热盆里的水,把野鸡放进去褪毛,又是怪异,又是好奇,吭吭哧哧地蹲下来问道:“师父,你怎么不念那些词儿啦?”
庄凡叫猴子说得一愣,想了想不由得笑了,梦里过了好几辈子,庄凡那一生的很多细节,他竟都快忘光了,于是岔开话题问道:“都有些糊涂了,师父睡了几天了?”
猴子点点手指算了一下道:“整十天哩!”
庄凡问道:“有没有谁来过?”
他们无缘无故在这里驻扎这么久,天上那些大佬不着急才怪,怎么会不派人来看,只是不知道来的是玉帝的人,还是佛祖的人。
悟空点点头,道:“观音菩萨和地藏菩萨来了。”
庄凡听到这两个名字,心里忽然一热,哦了一声,低下头去专心薅鸡毛。
熟人,再不用担心的。
猴子却十分想和师父说说话,他凑过来,蹲在师父身边,忍着热水浇鸡毛的难闻味道,小声儿地道:“师父,你知道吗,地藏和观音,告诉我不少事哩,我想讲给你听!”
庄凡就笑了,道:“好啊!”
猴子往师父耳边凑过来,刚想开口说话,怀里就冲进来一个小炮弹:“哥哥!”
猴子猝不及防,给撞了个腚墩儿,哎呦一声,拍了那小皮猴子一记,搂住他道:“怎么冒冒失失的!”
庄凡定睛一瞅,是毛毛,正缩在悟空怀里,嘬着大拇指,偷偷露出半张脸来瞧他。
庄凡就逗他,道:“毛毛怎么不过来抱伯伯!早上睡在伯伯身上,还留了地图在伯伯身上哩!”
这么说着,把胸口的口水印子翻出来,一亮,六耳立刻害羞极了,把脸一捂,整个儿缩到悟空怀里不出来了!
悟空揉揉他小毛头,又凑过来要说悄悄话,庄凡道:“没事儿,别人听不到,你别过来,看弄脏衣服。”他的动作有些生疏了,蹦得血水哪儿都是。
猴子就把毛毛耳朵一捂,小声儿道:“师父,地藏菩萨说,六耳是我执念分参哩!”
庄凡惊得一使劲儿,把鸡脖子吧嗒给揪下来了,目瞪口呆地道:“啥玩意儿?”
猴子叽一声笑了,道:“我当时,也是这么问的哩!”
他挠挠脑门儿,把那天地藏和观音跟他说的分参的事儿,还有后来红叶加上去的补充,地藏临走也告诉他了,这些加一起,都给庄凡说了。
然后道:“俺估摸着,若是真有善恶分参,应该是马流和奔芭了吧。”别的猴子他也不熟,实力也太弱,根本配不上他老孙的身份。
庄凡道:“为什么这么说?”
猴子挠挠下巴,道:“天地间有四大灵猴儿,乃是灵明石猴,赤尻马猴,通臂猿猴和六耳猕猴,马流奔芭正和了中间两种。”
大圣想想,又道,“再者,自我做了美猴王,开始照看花果山大猴小猴儿,马流就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一直都在,温柔细心,帮我照看花果山上下。而奔芭,据说是马流的孙子,可是他与马流并不同种,却也是四大灵猴之一,且我隐约记得,他是我从灵台山学艺归来,大闹天宫之后出现在花果山的,那时我心中戾气颇重,想来,也是恶的一种了。”
猴子忆起往事,不觉唏嘘,跟庄凡道:“若不是师父一收了我,便提点我照看花果山上下,只怕马流奔芭,此时已经不知死在何处了。”眼里满满地都是感激。
庄凡笑道:“那是你的运道,师父不过是做了一个师父该做的,快把你表情收收!”弯腰把脏水泼了,端起盆,对猴子道,“走,回去,师父早上给你们炖鸡汤喝!”
猴子神采飞扬地一笑,把正坐在他怀里打瞌睡的小毛猴往上一丢,稳稳地架在脖子上,溜溜达达跟在师父身后往回走。
回了营地,那几个还在睡,庄凡小声儿跟猴子道,“丢几个瞌睡虫吧,叫他们好睡一场,等饭熟了再叫起来。”省得等会儿闹得他做不好饭。
悟空诧异地看着师父,他向来不知,师父也有如此,怎么说,淘气?顽皮?的时候。
庄凡见猴子很是惊奇,自己也是一呆,却原来,这个好恶作剧捉弄人的坏毛病,是金蝉子跟菩提待得多了,学来的了。
若是原来的庄凡,只怕孩子们在他身边闹上天,他也不会嫌烦。
他赶紧咳嗽一声道:“师父说着玩儿的,悟空,你还困不,再去睡个回笼觉?”
猴子摇摇头道,“昨晚不是我值夜,睡个饱,不困呢。”
毛毛却早就用手抱着悟空的头,趴在他头顶上,呼呼大睡起来了。
庄凡道:“那昨天谁值夜?不会是红叶吧?”
猴子道:“难不成是师父起来时,大哥还醒着?”他刚才出来,大哥可是睡得要多死有多死,拖出去丢了他都未必能醒!
庄凡忍不住笑了,道:“没有,只是见他在门口睡个四仰八叉,还把红孩儿踩在脚底,故此有这么一个猜测!”
他半夜醒来时,红叶还搂着红孩儿谁在他身侧,等他早晨起来,红叶就四仰八叉横在帐篷门口了。
这孩子又没有梦游的毛病,以前睡觉也很老实,只能是半夜醒了,想起自己要值夜,这才去门口守着了,只是一不留神,又睡过去了而已。
猴子啧了一声,心说大哥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昨晚就不该信他的!
非说自己肯定不睡,结果呢,被师父抓个现行!
庄凡见猴子郁卒,哈哈笑了起来,道:“他就那么个性子,你也是,回回都能被骗。”
悟空稳稳地抓住毛毛的两只脚,弯下身子坐在炉子旁边看火,嘟囔道:“下次再也不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