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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一踏进小厅, 就见辜尨百无聊赖地躺在摇椅里,双目半阖,似是在休憩。
一桌子的丰盛饭菜, 一筷子也没有动。
书玉转头一瞅石英钟,看到时间的刹那就知道要坏菜, 她家斯文败类肯定饿坏了。
于是她一边吩咐丫鬟重新热了饭菜,一边三步并两步来到摇椅前, 低头啄了啄他的脸颊。
他掀开眼皮,转过脸来, 还未来得及开口, 就听她噼里啪啦将整日里自他离去后干的事一五一十汇报得仔仔细细。
刚一汇报完, 她正要来个总结陈词, 就见丫鬟把热好了的饭菜重又摆上了桌, 不由暗忖道,这个时间点掐得妙, 省去她好大一笔口舌之力。
连轴讲了大半天, 她难免觉得口干, 就要去捞茶几上的水杯。哪知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将将在她的手触碰到茶杯之际一把拿起了杯子。
辜尨很是闲适地将茶盏里的茶水喝了个一干二净, 不用看都知道, 旁边的小女人鼻头都气红了。
书玉半跪在摇椅旁,恨得牙痒痒。欺负她手短反应慢, 有意思么?
她忿忿地踢了鞋子爬上摇椅, 大剌剌地压在了他的身上。压扁你!
他似乎就在等这一刻, 大掌握住她的纤腰,一个翻转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她还来不及惊呼,唇便被他咬住。齿关一开,清甜的茶水便就着唇舌间的酣战渡了过来。一缕茶水从她唇角溢出,顺着她颈,滑入了她的衣领,瞬间便湿了一小片前襟,透出了玲珑的线条。
他的眼眸愈发暗沉,手也有了动作。
她嘤咛一声,用力推他的胸膛。这是别人家的宅子,还是在四面敞亮的前厅,要是有人进来看见了可怎么好!
一旁侍候的小丫鬟早已红了脸。下意识地双手捂住眼,可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偷地看。
辜尨头也未抬,屈指轻轻一探。小丫鬟哎哟一声,向后一仰,一屁股跌坐在前厅外的水泥地上。待她捂着疼得发红的脑门抬眼时,就见前厅的房门啪地一声在她面前关死了。
“这下没有人打扰了。”他轻笑,“要不要试一试你昨日里的那式——”
她羞红了脸,抬手就去捂他的嘴。然而她的手去捂了他的嘴,他的手便脱了困,熟练地探入了她的衣襟。她被他撩拨得浑身一颤,赶紧又拿手制住他的狼爪,于是他终于得以将上一句话妥妥地说完:
“——那式‘观音坐莲’啊……”
她彻底垮了脸,也不顾他接下来还要有什么动作,只拿双手捂住了红得要滴血的脸。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把抱住小妻子,翻了个身,自愿做了她的人肉垫子。
她趴在他的胸膛上,湿漉漉的眼仿佛能喷出火来。
“饿了吗?”他莞尔,“我喂你?”
她哼了一声,不愿搭理。
他长臂一伸,取了一样小碟,喂到她嘴边。她毫不客气地张了口,咬掉了他手里的半只大虾。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慢悠悠地吃掉了大半桌的美食。
“韩擎今日要给你看什么?”她缩在他怀里,懒懒地问。
辜尨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全盘托出。无论韩家人存没存豢养活体细菌的心思,书玉多知道一点,心里也有些防备。
书玉抬起了脑袋,扭头看他:“为什么被种上活体细菌的都是女人?”
辜尨觑了她一眼,她的脑回路果然与众不同:“嗯,是很奇怪,下一次如果有机会,我去问一问那个种活体细菌的人。”
她也不计较,乌溜溜的眸子微微一转:“我记得你说过,韩擎祖上是侍奉皇室的,你说韩家有没有可能侍奉的是……”
他也想过这个问题,韩家与礼宫秀明的关系怕是不简单。
她叹了口气:“韩擎这回可算遇到难题了。”家族内斗不说,还牵扯到了族中秘辛,韩擎只怕要面临两难的境地。
他亦揉了揉眉心:“韩家家大业大,很多事情处理起来确实不易。”
她忽而想到了午后那个在点梅小筑外哭喊的八姨太太:“今天倒叫我看了一出闹剧。”于是细细说与他听。
那个哭闹的女人言之凿凿点梅小筑里藏了她刚刚出世的孩子,偏巧夜里书玉便遇到了一个行踪莫测的孩子。虽然按着年纪来看,那个孩子不可能是姨太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但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仿佛有人把线索拆散了,大剌剌地摆在书玉面前。
“你说,这点梅小筑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她蓦地觉得后背有些凉,控制不住想起了那个孩子冰凉刺骨的手。那手又冷又硬,半点也不像一个软糯稚童该有的手。
辜尨安抚地吻了吻她的前额:“莫怕,我总是与你在一起的。这处别苑历来是作客房用的,若韩家人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该藏在更隐秘的地方,而不是这人流不定的客房。”
她心下稍安,却又忍不住好奇,这点梅小筑,曾经住过什么样的人?
外头突然一阵喧哗。有人疾步向前厅走来,大力敲着厅门。那人一边敲一边嚷道:“辜尨,快出来。”声音里有隐忍的寒气和怒意。
书玉赶紧从辜尨怀里跳了起来,跑到门边拉开了门闩:“怎么了?”
韩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贺子峘出事了。你们过来看看。”
书玉心里一咯噔。贺子峘是什么人?咸丰书局里看上去最不显山露水的那一个,可偏偏又是隐派任务成功率最高的一个,这样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会出什么事?
辜尨整了整外袍:“你带路。”
韩擎突然一把握住了辜尨的胳膊:“把贺子池也叫过来。”
辜尨挑眉。贺子池?以贺子池冒失的性子,不添乱则已,还能指望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