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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兮和不明白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走出房门的。
她打着油纸伞,在漫天的细雨中,踽踽前行,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而到了顾时引的房门前,她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渭城冬日的风,一点都不温和,打着脸上,犹如冰锥入骨般。
冯兮和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握着油纸伞,哆嗦着身子,站在有几树寒梅盛绽的院子里。
这时,顾准从九曲回廊中走过来,远远地就看到了她。
“王妃娘娘!”顾准心中一喜,蹦跶到她面前说:“你来的不是时候啊,王爷刚刚出门去了。要不要你把想要对他说的话,告诉我,等王爷回来,由我转达他。”
冯兮和心里一滞,淡淡道:“不必了。”
听远影说完,她很想见他,在不知不觉中,就过来了,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要对他说什么。
冯兮和垂目转身,顶着冬风,走出垂花门。
内心深处,一阵失落感在渐渐蔓延。
她心不在焉地走着,没有注意前方的路,不出一会儿,油纸伞的顶部倏地撞到了一株寒梅的树杈上。
一片片沾遍雨露的花瓣,纷纷洒洒落地,零落成泥。冯兮和默默地扫了满是积水的地面,低头提裙。
慢慢的,眼前似有一片阴影笼罩过来,待冯兮和再次抬头,即是见到了她此时此刻最想见的人。
顾时引在她的面前站定,脸上没有笑容,眸子里的浓云,在一点点地散开。
四目相对间,谁也没有先说一句话。
两人像是石化了一般,任由着梅花瓣,和着飘摇的风雨,在他们的鬓角掠过。
这个时候,冯兮和完全忘记了寒冷,她的唇瓣翕动,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
却在下一刻,她的喉间一梗,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原本以为从此以后,可以调整心绪,一心一意地留在他身边,只为复仇而谋划。
可是,如今的她,已然不知,往后,该如何去面对他。
顾时引亦是未曾有只言片语,他没有打伞,只静静地在雨中看着站于一树寒梅前的她。
良久,冯兮和心中默然叹息,收回视线,一步步从他旁边绕过。
静一静,她想,或许先静一静,她就会想清楚。
顾时引的眸底渐寒,他的喉头动了动,也再也没有多看她一眼,毅然提步,与她擦肩而过。
在那么一瞬间,冯兮和只觉有铺天盖地的冰雪席卷而过,他从她的世界里越走越远。
握着伞柄的手一松,油纸伞悄然坠地,落在她的脚边,溅起数朵水花。
冯兮和停住,一点一点地转头。
停住脚步的不止她一人。
冯兮和回眸,便见到顾时引早已在等着她。
她微讶,他却是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拦腰抱起。
顾时引用宽大的衣袖为她挡着雨珠,疾步进了屋里,将房门关起来。
躲在角落里的顾准贼笑着离去,他终于不用为王爷操心,可以去找小姑娘,也来一场风花雪月。
夏海晏从远处徐徐走来,藏蓝色的衣袍被风吹得鼓胀开,他伸手接了几朵梅花瓣,眼睛锁牢紧闭着的房门。
他一瞬不瞬地看了半晌,梅花瓣落了一肩膀,他才垂睫,走远。
进了屋之后,顾时引将冯兮和放到软榻上,为她驱寒。
然后,他们坐在炭盆前取暖,顾时引将几片橘皮投入炭盆中,便发出“噼啪”的响声。
冯兮和依旧没有说话,甚至,在顾时引将她放下后,她就没有转过头去看他。
顾时引默默地看了她一会,随即,起身,到一边去把湿透了的外裳解下。
等他一起来,冯兮和的眼神即是追随着他过去。
顾时引没有走到屏风后,自然而然地在她眼前脱下袍裳。
只是,他将外裳和中衣脱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当即就往屏风后走去。
冯兮和紧紧地攥着下裙,一下子就从软榻上起来,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跑过去,用力扯着他的里衣。
顾时引一怔,背对着她,将手伸到身后,想阻止。
冯兮和却死活不肯放手,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撕扯。
“刺啦”一声,里衣硬生生地被她扯下一大块,几道新伤触目惊心。
果然如此!冯兮和的眼眶微湿。
难怪那个晚上,她触碰到他背上黏腻的血液,想要掌灯查看,他不让她看,第二天一早,他又急匆匆地离开,是怕被她看出异样么。
她回到冯国公府,连着好几天,他都不闻不问,该是下定了决心去毒宗冒险,不想让她发现。
她来了渭城,他不闻不问,也是为了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养伤……
冯兮和的心在深深地颤动,顾子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在你心里,显得多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