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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摇摇头。
司徒艺琳说:三年后,我实在熬不住这种冷漠了,我独自一人,去找萨克伦,我当着他的面,问:你有没有想过,你有个女儿?
萨克伦没说话,司徒艺琳又继续问:那我再问问你……你……为什么不去见我?如果说你开始不能有私生女,我理解你,但你后来不是官员了,为什么不去天通海找我?
萨克伦继续沉默。
司徒艺琳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她流着泪,掏出了一把刀,割断了自己的一条辫子:我一直以为,我是家庭的一员,我需要落叶归根……但我没想到,我的家人,从来不认为我是他的家人……这个家,我不要了,你给我的名字,我也不要了,从来就没有什么司徒诗诗,只有司徒艺琳。
她说完,收好了刀,将自己的断辫,砸在了萨克伦的脸上,又骂道:再给我记住了……我现在回天通海,你萨克伦,以后别再来天通海找我,不然,你的下场,和我的辫子一样。
说完,她又拿着刀,再次割下一条辫子,拍在了桌子上,转身离去。
“那三年时光,我都不愿意去回忆,人有时候,怕的不是伤害,怕的是冷漠啊。”司徒艺琳对我说:你知道我刚回天通海,我阿爸说了一句什么?
“什么?”我问司徒艺琳。
司徒艺琳盯着我的眼睛,说:我阿爸摸着我的头,说……艺琳,你头上的辫子,少了两根!
我想一个真正的好父亲,会去关注女儿的任何一个小细节,从这点看,司徒土司是真把司徒艺琳当成了亲生女儿。
那天下午,司徒土司就盘坐在蒲团上,为身前的司徒艺琳,继续编辫子,十七根辫子就是十七根辫子,一根都不能少。
这次,司徒土司编辫子的手法,熟练很多。
很明显,他在司徒艺琳离去的三年里,练习过很多次编辫子的手法……他可能觉得,曾经为司徒艺琳编的辫子,太丑了,所以他要练习,为的就是能在有生之年,还能为女儿好好的编一次辫子。
讲到这儿,司徒艺琳对我说:那天下午,我一直在流泪,我阿爸说……你回了家,这是喜事,流泪干什么?我当时回过头对他说:阿爸,你说一个坚强的人,一辈子最多流三次眼泪,我三次眼泪流完了,我是最坚强的司徒艺琳,从此,天通海的天通侍,我来当,我终身不会再离开天通海,我要像我小时候的志愿一样,用我的钢刀和我的意志,守卫整片日碦则!
我点点头,我想起刚来天通海的那天晚上,司徒艺琳给司徒土司磕长头。
现在想来,司徒土司,的确配得上女儿的长头,司徒艺琳,也应该给司徒土司磕长头。
我很感动这对不是父女却胜似父女的司徒父女,我甚至想告诉司徒艺琳……司徒土司的病情,但我最后还是选择没说,我想,我会找个办法,治好司徒土司的肾腺癌的,他这样的好人,不应该这么快死去。
……
那天晚上,我毫无困意,有时候想想挖眼人是谁,有时候回忆司徒艺琳跟我讲的故事……是否亲近,不在乎血缘,也许在乎冥冥之中的缘分吧。
我想,任何关系融洽、其乐融融的父母子女之间……都有一份前世注定的缘分吧。
第二天一早,我醒了过来,怀揣着耿丽娟给我的《苗疆九神术》去还书。
等我找到耿丽娟,要还书给她的时候。
这个六岁、古怪精灵的小姑娘,却带着我,走向了庭院的深坑里面。
“你看,我父亲的遗体,皮被人剥走了,是不是很滑稽。”小姑娘的脸上浮现着嘲讽,说: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皮吧。
我看着耿不二的尸体,他尸体昨天还是好好的,可是今天……就已经变成了这么一副鬼样子——皮被人剥走,四周,到处都是墨色的血迹,他因为化骨过,所以,身体里没有骨骼,只有一层原本柔软,昨天却被龙骨草硬化的、又硬又黑的骨膜,稍稍一碰,那骨膜就碎了。
当然,比起耿不二的尸体被人糟践,更让我吃惊的是耿丽娟的表现。
我盯着耿丽娟,问:你不伤心?
“伤心什么?人都死了,再伤心也没用,嘻嘻。”耿丽娟说完,自顾自的跑开了。
我早就听司徒艺琳说耿丽娟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但没想到,她竟然成熟到了这个地步?她才六岁啊!
我没想那么多,就站在庭院里喊人。
不一会儿,好多人都围过来了。
大金牙对我吆喝:小李爷,你没疯吧?这耿不二的尸体被人剥了皮,那是活该,谁让他经常剥人皮的,他仇家多啊。
我摇头,对大金牙说:哪有那么巧?昨天晚上刚死,半夜仇人就来挫骨扬灰了?你们家仇人都被你扛背上,你一出事,他们就知道?
大金牙一边干笑着。
无智法王却口宣佛号:无量寿佛……李兄弟说的是对的,耿不二被剥皮,其实是西藏偏教的一种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