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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惜惜摇摇头,“这个何胥,真是个奇怪的人,为了夫人,不仅到现在都未娶妻,还和程家一大家子都结上了仇,也不知道该说他痴情还是该说他偏执。”她一边叹气一边朝前走,不过步子倒是轻快了好多,至少何胥和夫人之间没有任何苟且之事,知道了这一点,她悬着几天的心就放下了,她为大人高兴,也为夫人高兴,还为迅儿高兴,她深深呼了口气,蹦蹦跳跳的朝前走去,全然没注意到一个穿着军装的人急匆匆的沿着小路同她擦肩而过,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跑去。
何胥盯着满地的碎瓷发呆,遥记那年初遇,她穿着一件深烟色牡丹花罗裙,撑着一把油纸伞从雨雾中慢慢走来,美的不若真人。
他茫然四顾,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窗口的一道光束落在地上,化成一个又圆又亮的光圈。他仿佛在那光圈中看到了她的样子,抖抖擞擞的冲她伸出手,“淑媛,我说过,你若嫁了人,我便会放手,只要你幸福,我怎样都好,可是,”他缓缓抬起头,五指用力合在一起,“可是,若有人欺负你,若你过得不如意,我定会带你离开,我发过誓的,一定要带你离开。可是淑媛,为何你连让我带你走的机会都不给我,你知不知道,你这么狠心去了,我却要用一辈子来忏悔,悔我当初为何没有强行将你带离程府。”他低下头,声音渐渐哽咽,“我真的好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将你带走,我好恨我自己......”
外面传来急促的拍门声,将何胥从痛苦的回忆中拉了出来,他清了下嗓子,“什么事?”
“大人,宫里死了个内侍,您要不要亲自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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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倌的尸体是在杏岗上被发现的,杏岗是背靠宫墙的一个小土坡,上面植满了杏树,所以因此得名。
童倌就大大剌剌的躺在一株杏树下面,他的肚子上血肉模糊,肠子流了满地。
“他是在何时被发现的?”何胥在尸身下翻了翻,问站在一旁的李鸿。
“启禀将军,他是今日午时被偶路此地的宫女发现的,那宫女第一次见到死人,吓得跟什么似的,属下们问了她一个时辰了,她还是胡言乱语的,屁都没说出来。”
何胥点头,“不用逼迫她了,她应该就是偶尔路过,所以才吓成这个样子,不过,”他朝四周看了看,“这里血迹不多,我想,一定不是杀人的第一现场,李鸿,你四处找找,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比如脚印或者别的。”
李鸿得令下去了,何胥在童倌身边蹲下,锁眉沉思:前日宫里刚进了贼人,现在就有人死了,也不知这两件事有没有什么干系,若是有的话,这件事就没有这么简单了,还是向上面禀明情况的好,以免日后闹出来更大的乱子。
一边想着,眼睛随意朝旁边一瞟,竟被杏树下一个不太明显的印子吸引住了,那印子四四方方的,已经被来往的士兵们踩得有些模糊,但是何胥还是一眼将它认了出来,这印子可不和前晚他在石山上看到的那个印记一模一样吗。他朝它走过去,左右看了看,果然,那印子不止一个,虽然有些已经被人来人往的脚印磨平,但还是能看出它是一路从山下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