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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枪声中,飞出的却是急速的子弹,弹头即刻之间在脑门上钻出一口血洞。一条生命,又被带走了。
“旧罐头不装新肉,过事就不要再提。”刘思革凝住笑容,对我肃起脸。他揣回手枪,接着说:“过错归过错,单程票归单程票,但我好歹也是考核出来的。”
说完,刘思革这老小子又对我憨厚的一笑,就转身走出了木屋子,留下我和王军英愣在原地。
我哼笑一声,对王军英道:“终于承认错误了。”
王军英回头看了一眼刘思革的背影,嘀咕了一句:“单程票?”
我没有向王军英解释刘思革口中的“单程票”,转身跟向刘思革,我也走出了木房子。
一屋子的越军士兵清剿干净后,三个人又摸索了一下屋后的那片山坡。确定了安全后,我们回到了河岸边,知会了对岸的黄班长一行。但三个人的装具还在对岸,拖着多出的装具,黄班长他们无法渡河。
我们便用岸头边泊着的一条铁皮船,一路沿绳子拉到了对岸。
铁船载人渡河的过程就不再赘述。一切规整之后,我们收回了河里的绳子。雨势适时的开始停息,阳光从云缝里射了出来。即刻之间,河面上水光粼粼,如同撒上了金沙。山谷间鸟声回荡,山谷里一片祥和美好之中,仿佛十几分钟前的激战,根本就没发生过。
没时间再去刨坑埋尸,我们简单处理了几名越军的尸体,将他们全部丢进了木屋子里。也不忘捡走了地上的弹壳。然后,六人告别了木房子,隐进了那坡山林里头,迅速逃离了“案发现场”。
回顾这场渡河摸哨行动,王军英无疑是最主要的一环。他不仅救了我一条命,也救了整个队伍的命。我对他的佩服之情,不免升了几层高度。而刘思革,则用那冷血的一枪,向我们宣示,昨日的“山民事件”只是他善心一起、对任务悲观的集中表现。
他并不是废材,更不是懦弱无能,他是经过考核后的优秀侦察兵。
但话语之中,他仍然提及了“单程票”一词。也许是他的信心还没树立回来。但总归总,这次任务对整个团体的凝聚力起到了很好的作用。至于杀掉这屋子的越军士兵会不会带来什么严重后果,我们没去考虑,也不必去考虑。
那是那句话,开弓没有回头箭,更何况现在飞出的箭已经取走人命,我们考虑得再多,也是无果的。
六个人只能加快脚力,离这“案发现场”,越远越好。
“精彩,漂亮!”旗娃对王军英竖起了大拇指,“我与天公试比高,楷模标兵王排长!”
六个人正靠着一大根枯蔓休息,我们快速在丛里里穿梭之后,逃离了“案发现场”很远距离。肺烧心跳之中,大家都在无声的休憩。河水流淌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灰暗的雨势已经换为了耀人双眼的烈日,耳边,则悠扬起时近时远的布谷鸟叫。
“那个词儿叫啥,千钓一发!”旗娃敲着脑门儿,赞口不绝,“咱王排长名不虚传!”
王军英不为所动,他靠在一坨老树根上,警视着周围。
“少说话。”王军英漫不经心的答道。
“千钓一发?”邓鸿超皱起了眉头。
“是千钧一发。”我坐在地上,纠正了旗娃的错误读法,“没文化就少开黄腔。”
黄班长也正警惕的望着四周,好似担心后有追兵前来算账。刘思革呢,则安静的守在一旁,为手掌换上了新的纱布。这老小子脸皱成了一团,也许是毙掉那个越军士兵后,让他心里翻荡起了新的情绪。
旗娃听到我的纠正,挠挠头问:“钧?不可能吧,大家不都说的是钓鱼吗,那究竟是钓鱼还是钧鱼?”
我有些劳累,不想去详细解释。我努努脑袋,面向邓鸿超:“这些问题,你问大学生去。”
王军英走到一旁的竹林边上,取出匕首,在上面划了一个不显眼的“返程”标记。这种标记我们时不时会在树上划出一道,一个个标记串联起来,返程的时候就会轻松许多。
旗娃闻话,果真找向了邓鸿超,邓鸿超倒也挺有耐心,他起身折下一条树枝,然后用枝作笔,以土为纸,在地上为旗娃写出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