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记·赴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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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记·赴约

一早起来秋雨霏霏,推开轩窗,满院黄叶铺地,枝头残花凋零,正是红夭绿损清秋冷,愁浅思浓单衣寒。

然而这引人易发清愁的秋雨天气并未影响我的好心情,早早起床,暂不梳洗打扮,穿着里衣,趿着鞋,披散着头发,坐于窗前赏了一阵雨景儿。鉴于有那样的一句话:雨天想起的人是你爱的人,雪天想起的人是爱你的人。于是很自然地便想起了大盗,想他英俊的脸,迷人的微笑,完美的身材,以及……他那尚未能显露出冰山一角的身世。

大盗那已经去世数年的师父亦是一个盗宝贼,只不过他这位师父是不分官民的,谁家有宝,一律一视同仁。所有盗来的宝若是自己喜欢的便留下赏玩,不喜欢的就卖掉换钱。由于他所盗的东西都是赃物,不能明着在市面上出售,因此每次他都会去找一位专门帮人出手此类非法物品给黑市以赚取“出手费”的固定的中间人,将自己盗来的宝物估个好价卖掉。

大盗的师父——姑且称之为老盗,老盗是个不世奇人,有着绝顶的轻功,却无名无姓没有来历,本可做个逍逍遥遥的世外散人,无奈却又对世间奇珍情有独钟,因此才做了这下九流的行当。

老盗捡到大盗时已经上了些岁数,因不想自己这身引以为豪的绝世轻功就这么失传了,便一心欲将大盗培养成为自己的传人。好在大盗天资聪颖、根骨奇佳,没花费多少年的时间便悉得老盗真传,于是老盗便美滋滋地退了休,天天守在自己的老窝里等着收徒儿孝敬来的各式各样的宝物。

实践的过程就是积累知识的过程,当走南闯北、盗过了无数奇珍异宝的大盗发现,自己右颊上的这块印记,竟然是用一种只有当朝官员才会使用到的、用来在公文或奏折上盖上自己的绶印时所使用的特制印泥印上去的!

所谓特制印泥,即是为了防止有那不怕死的人胆敢仿冒官员公章去干不法之事而特别由皇宫内的能工巧匠发明制造的一种特殊印泥。

此印泥表面上看来与普通印泥无异,然而若要辨别其真伪,只需用人或畜的一盅鲜血洒于印章之上,而后将盖有此印章的纸放入皂角水中浸泡,若此印章为假,则在皂角水将印泥中所含油脂分解之后,印章的颜色自然便会溶于水中,从而变浅变淡,甚至模糊一团;而若此印章乃为真正的秘制印泥所盖,加入鲜血后,无论是用什么药水浸泡、浸泡多久,其颜色都不会变淡更不会溶解,反而会愈加鲜艳。倘若用和了鲜血的印泥将章盖于其它地方,譬如家具上或石桌上,那么除非是家具上的漆剥落、石桌被敲碎,否则这印记便是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无法再擦掉的了。

同理,若用印章或是别的什么东西蘸上和以鲜血的秘制印泥按到人的皮肤上,除非这个人用火将这块皮肤烧烂或是生生将皮肤挖下,否则这个印记将会留在人身上一辈子。

当大盗得知自己脸上的这道印记正是用这种只有官员才会拥有的皇家秘制印泥印上去的时,他便明白,若想查明自己的身世,只怕就需向当朝所有官员的背景下功夫了。

于是当老盗寿终正寝之后,身无牵挂的他便一路由南至北地查了过来,先开始还只不过是将鬼面标志放在那官员府中较易被发现的地方,而后隐身于暗处观察其府中人及那官员本人的反应,然而往往这鬼面标志都被负责打扫的下人当成是府里少爷小姐的玩具或是哪个下人不小心落下的东西,就算是官员本人看到了也只拿起来看看,不以为意地丢开,试探效果很不理想。

天龙朝的大小官员数以万计,照这么查下去不知要到哪个猴年马月才能有眉目。于是大盗便决定扩大鬼脸的影响,一传十,十传百,总会传到与这鬼脸密切相关之人的耳朵中的,与其自己挨个儿去找,不如等对方主动上门。所以他便开始大肆盗取官家私人宝物,每盗一家便留下一个鬼脸标志,然而许是他太过胆大妄为,自从半夜跑去皇宫戏弄了皇帝老子一回——将鬼脸放在他枕头边儿上以求将影响扩到最大,朝廷便对他大为顾忌,竟然将他这鬼脸大盗的案子做为特案、要案严格保密了起来,仅有被盗官员与负责侦办此案的官员知悉他“鬼脸大盗”的名头,外界竟然是一点风声都没泄漏。

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侦办此案的官员三缄其口,也架不住那些被盗的官员向别人暗地里说起此事,因此大盗倒也不急,依旧有条不紊地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边继续犯案亲自探寻,边静待着鬼脸的知情人士在听到消息后主动来找到他。

以上就是昨晚大盗在我的淫威——呸,是谆谆善诱之下老老实实交待的关于他的一切。虽然这个家伙所犯下的是诛九族的大罪,但由于至今没有人见过他的真正面目,亦无人能追查得到他的行踪,所以一旦他查到了自己的身世,便可以就此金盆洗手,只要换一张人皮面具,他就能重新开始一段光明且美好的人生……我不介意他下半辈子用另一张面孔与我相对,只要他能平安无事,哪怕是找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居住也是无碍。

所以,我急欲帮他破解身世,急欲让他从如此危险的境地中解脱出来。而在此之前……我仍然得做个乖乖女,听老爸老哥的话,老老实实地去相我的亲——当然,只要我不同意婚事就是了。这是大盗唯一要求我做的,因为他说万一哪一次他失了手被朝廷抓住,连坐也好诛九族也罢,死的都只是他一人,他无所谓,而一旦我与他有了牵扯,势必要将我、甚至岳家父子一并连累了。

因此,最好的安排即是待他的事尘埃落定之后再光明正大地上门提亲,从此与过去的一切一刀两断。

虽然我不大同意他这样的安排,然而架不住这家伙以“不同意便再不相见”的话相要挟——哼,且先让他这一回,等这事儿完结了姑娘我再收拾他。

唉……所以最终在又被那家伙强行抢了一块糖吃并且拍着胸脯保证定会每晚爬墙头进来看我、向我报平安之后,我们两人达成了以上的不平等协议。

也罢,说是要帮他,可我除了动动脑筋之外也做不了什么,倒不如老老实实地坐在家里喝茶水儿嗑瓜子儿聊闲天儿散闲腿儿,平平安安地好让他放心,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办他的心头大事。

发呆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竟已近午,窗外秋雨仍没有要停的迹像,地面上已经有了积水。

绿水青烟进屋来伺候,洗脸梳头,穿上件海棠红的裙子,外罩了件葱芯儿绿的秋衫,青烟诧异兼结巴地道:“小、小姐……您向来不大爱这么配颜色的……今儿这是……”

今儿本小姐不是要去相亲么?自然要打扮得艳丽些才是。我抿嘴儿笑笑,道:“所谓‘桃红柳绿’,这两种颜色配在一起自然是最搭的。秋天本就清冷,不穿得亮眼些,人是会没精神的。”青烟见我这么说,用力点了点头,没敢再说什么。

坐到妆镜前,给自己的脸上施了粉,描了眉,涂了胭脂,打了腮红。再取出首饰匣子,挑了两枚金钏子戴在腕上。

方打扮妥当,便见白桥进屋来道:“小姐,少爷已等在府门外了,让请小姐打点好了便出门罢。”

于是款款起身,轻步迈出房去,绿水在廊下撑好伞将我接上,主仆两个出了院子一路穿廊过院来至府门口,见一辆双马拉的车轿停在那里,车前是一身墨绿袍子的岳清音,手撑一柄墨绿油伞,负着另一只手笔直地立于濛濛雨幕之中——这岳老大是奉咱岳老爹之命陪同本姑娘今儿个一起前去相亲的,因此向季大狗官请了一日的假,顶风冒雨地来当护花使者,唔,应当嘉奖。

岳清音一看见我眉头便皱了起来,道:“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回去换掉。”

嘉奖取消!

“唔……回哥哥,因日已渐凉,昨日灵歌叫丫头们把厚些的衣服全都取出来洗了预备日后穿,谁想夜里下起雨来,这衣服们便没能干透,所以灵歌只得挑了两件干些的穿上了。”瞎话儿张口就来,我已练得在岳哥哥面前说着亦能面不改色。

岳清音看了我一眼,不再多说,只淡淡道:“上轿罢。”

遵了个旨!我得逞暗笑,低了头轻轻迈上轿去,岳清音随后上车,在外面不知嘱咐了那马夫几句什么话,这才一掀轿帘坐了进来。他的小厮长乐和绿水因需跟着伺候,便也一同上了车,坐于轿门外的长凳之上,因顶上有车篷挡雨,因此倒也淋不着他两个。

待众人坐定,马夫便扬起鞭儿驾马轻奔,径往今日的相亲之处——归墟湖而去。

由于怕雨水飞入轿中,所以将轿窗帘子落着,同这个比此时的气氛还沉闷的岳哥哥闷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我很快便昏昏欲睡。眼看一个小梦在脑中初露端倪,忽觉车轿停了下来,不由睁开迷离地眼睛懵懂地望向岳清音:“这么快便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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