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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间小店”
傅睿君仰头看着面前这家云吞店。
小店面十分朴素,里面就四张桌子,一个大妈在旁边包着云吞。
大妈仰头,看向门口的两人。
“童小姐,你来吃宵夜拉?”大妈看到童夕,开心得放下手中的云吞,立刻热情招呼。
童夕经常出现在这附近一带,只从节目开播以后,附近的人见到她都很热情的打招呼,一来二往就熟悉了。
童夕珉唇浅笑,走进去:“是啊,肚子有点饿,来吃点东西。”
大妈拿着擦布出来,擦干净桌子,“童小姐,坐吧,这是你男朋友吗?长得好帅,真的是金童玉女,郎才女……”
“不不不……”童夕连忙打断大妈的甜言蜜语,“是朋友……”
傅睿君听到朋友两字,脸色暗沉,往童夕对面坐下来,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来,搭在旁边的椅子上。
大妈看了傅睿君一眼,白色衬衫下是隐约透着力量而健硕的好身材,俊逸高贵,随性而不失淡雅。
好看的男人把大妈的注意力吸引住,连忙补充:“别以为大妈老了不懂,我懂的,童小姐现在是公众人物了,这男朋友当然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
“啊姨,不……”
傅睿君嘴角轻轻上扬,勾出一抹会心浅笑,童夕还想继续解释,他淡淡的声音打断,“点吃的吧。”
大妈睁大眼睛,极其认真:“我们这里只有云吞,没有别的。”
“那就云吞吧。”傅睿君对食物没有什么挑剔,能吃就行。他抬眸,看向童夕,“你呢?”
“我要炸云吞。”童夕仰头看向大妈。
“好的。”
傅睿君突然严肃的语气,高了些许分贝:“两个汤云吞,炸云吞取消。”
大妈错愕的看着傅睿君。
童夕蹙眉,一脸不悦,双手压上桌面,身体向前倾,“我想吃炸的,你为什么要干涉我?”
“深夜吃什么炸云吞?体质不耐热,上火的就扁桃腺发炎,发炎就发烧,脸上还会长痘痘,节目重新录,你想冒着痘痘上镜?”
男人的话把童夕堵塞住。
愣着没有说话,心里隐隐的在闷痛。
她跟傅睿君住的时候,有过一次深夜吃了烧烤,第二天脸蛋出了两颗痘痘,扁桃腺发炎发烧,还去了医院。那时候,这个男人就在她身边跟她说:晚上再去吃一次烧烤,以毒攻毒。
那时候她就觉得这个男人特讨厌,还跟他说,以后再也不吃上火的东西。
这么小的一件事,傅睿君不提,她都忘记了。
两人沉默着,大妈笑着开口:“原来童小姐明天要录节目啊,那就吃清淡一点把,要是早上喉咙痛就麻烦了。”
童夕仰头对着大妈道谢:“那好,麻烦你了,阿姨。”
“不麻烦,等会啊。”
大妈离开。
童夕深呼吸,低头,看着面前的桌面,双手握着放在桌面上。
傅睿君靠着椅背,清冷的目光定格在她的俏脸上,俊逸刚毅的脸颊上没有丝毫表情。
深不可测的眸子像黑曜石般迷人,童夕抬眸的那一刻,碰上了,心脏微微颤抖,像被一股电流贯穿四肢百骸,酥麻的感觉,紧张得避开男人的眼神,垂下眼帘。
两人之间存在着一股化不开的尴尬,童夕润了润嗓子,低声问道:“今天的节目录一半你就走了,我以为你不想再录了呢。”
“明天吧,不要问那些引起麻烦的问题了。”
引起麻烦?
童夕顿了顿,的确麻烦,她跟傅睿君都会麻烦。
如果大家知道傅睿君有前妻,那些娱乐报道一定会派人深挖他的隐私,然后把她的身份也公布出来,这样一来,这场访谈就变成一对曾经的夫妻在耍花腔,会有层出不穷的事情,包括傅睿君已经准备结婚。
童夕偷偷呼出一口闷痛的气,点点头,“嗯,傅先生觉得不行,那就换写问题吧。”
一直定格在童夕脸蛋上,傅睿君突然发觉她的情绪慢慢消沉下来,像是有些不开心,他蹙眉,语气淡漠如水:“不开心?”
“没有。”童夕立刻回答。
“当初跟穆纪元离开了,为什么没有结婚?”一把手搭在桌面上,轻轻握着拳头,态度清冷,神色却严峻。
童夕就知道他还会追问的。
今天早上他问不出答案,突然离开。现在又来找她,一定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她的。
童夕挤出僵硬的微笑,仰头,故作镇定对视傅睿君的目光,“事情都过了这么就,你还生气?”
生气?傅睿君眸色暗下来,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女人竟然用生气来形容他的恨,他的痛?看来还真的没把他的感受当一回事。
“我承认,我这样离开是不太对。但我们当时已经不是夫妻,所以你也要一直耿耿于怀,你这种情况不算是带绿帽子。”
傅睿君怒了,拳头不由得紧紧握住,语气凌厉了几分,“没有那张纸,我们的关系就不是夫妻了吗?天天跟我睡的女人,转身跟别的男人跑了,就不是背叛?”
男人的声音带着怒气,连煮云吞的阿姨也吓得一顿,抬头看向那边位置的两人。发现两人的气场有些不太对劲,立刻端着刚刚做好的云吞走过去。
“云吞来了。”
两人都沉默着,没有理会阿姨,四目相对,童夕十分冷静,傅睿君显得愤怒,目光含恨。
大妈放下云吞,站在旁边怯懦的看着两人,愣看了好几秒,发现他们对方的眼里都容不下别人,根本不受任何影响的对视。
大妈无奈的离开。
气息变得急促,童夕觉得心脏隐隐在痛,透不过气的难受,沉默了片刻,细声呢喃道:“傅睿君,对不起,我承认是我的错。”
傅睿君听到这句对不起,脸色更加阴沉,垂下眼眸,无法形容的闷慌。
“告诉我,果果是不是我的孩子。”
童夕微微一顿,惊慌地看着他,紧张地手心冒汗:“我不是说过了吗?果果他才三岁,我们分开了五年。”
傅睿君嘴角轻轻上扬,不羁的冷傲,“三岁的孩子这么快就读幼稚园大班了?三岁的孩子跟别人家五岁的孩子差不多高了?”
“那是我儿子聪明,身体又棒。”
“就你那个小短板身材,能有这么好的基因?”
童夕拉下脸,轻轻咬着下唇,气恼地瞪着傅睿君,这个男人说话就不能好好说吗?非得要人身攻击?
“我怎么就小短板身材啦?我都一米六五了。”
傅睿君拿起勺子,搅拌碗里的云吞,淡淡的喷出一句:“太矮了。”
“那我是女的啊,能跟你比吗?”
“跟谁比都矮。”傅睿君随意的说了一句。
可这句话听在童夕心里,是赤裸裸的嫌弃。
都已经不是这个男人的老婆了,总是嫌弃她这,嫌弃她那,哪里都不满意。一股酸酸的难受的闷痛让她心头十分难受。
鼓着腮,把脸瞥到一边,冷冷喷出一句:“对,当然比不了你未婚妻那么高挑好身材。”
傅睿君勺起云吞的手不由得僵住,顿了两秒,继续吃云吞。
他不再说话了,很多时候不是真心的一句话,惹怒了这个女人,他也为自己过分的话感到无奈。
傅睿君一个人吃着云吞,余光扫到童夕还保持着刚刚那个生气模样,面前的云吞没有动过。
他放下勺子,仰头看着她:“为什么不吃?”
“饱了,不想吃。”
“吃吧,等会回家饿得睡不着,受罪的是你自己。”
说得有道理,她干嘛要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童夕想通了,立刻拿起勺子,低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解决一碗云吞,童夕再也没有说过话。
擦干净嘴巴,童夕拿出零钱放到桌面上,转身对着大妈喊:“阿姨,AA制,我的钱放在这里了。”
说完,她立刻站起来,转身就走。
傅睿君反应过来,立刻从钱包里面拿出一张大钞,放下钱追了出去。
童夕走出小店,迈着步子,气冲冲的走回家。
可她的小步子迈得再快,男人大长腿两步就追上。
傅睿君从她身后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扯着拉回来,面对着停下来,带着丝丝不悦,“你发什么脾气?”
“这跟你无关。”童夕甩着他的手,“放开我。”
傅睿君剑眉蹙起,脸色暗沉,双手一起握着童夕双臂,将她轻轻一带,拉到自己面前,俯视着她,“这么多年了,你这个冲脾气依然没有改。”
“我就是这样的,我干嘛要改,放手。”
“你到底生什么气?因为我说你矮,就生气了?”
“没有。”
“如果没有,那现在又算什么?”
童夕仰着头,暗黄的街灯下,男人的脸色异常紧张,她的心在莫名颤抖。为什么?为什么她生气了,这个男人还会如此紧张,如此在乎?
清澈的大眼睛直勾勾望着男人的眸子,看得十分认真,想要看透他高深莫测的眼神,看透他的心。
沉默的气场慢慢凝聚,两人对视了片刻,没有作声。
傅睿君知道童夕已经平静下来,他立刻放下童夕一边手臂,扯着另一边手臂走出马路。
“傅睿君,你干什么?”童夕慌了,挣扎开他的手:“这里没有斑马线,你这样穿过马路是不对的。”
静得连鬼影都没有的马路,他傅睿君才不管它是不是斑马线,直接走过去,扯着童夕往车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