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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邪塔是封禅寺塔林中最高的一座塔,塔中镇压着数千年以来,历代封禅寺大能抓来的妖邪。
能亲自让封禅寺的大能们去抓的妖邪,自然能力高超,怨念超群。十数年前,饶生大师为了抓西方大沼泽一位在中州犯下杀孽的弟子,不惜跋山涉水进入瘴气弥漫的大沼泽,从此不曾归来。
塔林位于半山腰的后山,那是一片开阔的地域,镇邪塔位于正中,最高的一座。四周密密麻麻的屹立着无数高低不一的小塔,历代高僧坐化后的遗骨和舍利都放在里面。
高僧的遗骨和舍利带着佛家气象,本是对镇邪塔中妖邪净化的最好法器。不过随着妖邪的越来越多,这股戾气竟然庞大到无法镇住的地步,于是千年前,封禅寺的大能红叶大师赴南方的炼器堂,炼制了一只钟,再经过自己无上修为的锻炼,终于成了后来镇住镇邪塔的镇妖钟。
只是十八年前,为了对付狐王,中州正道各派都倾尽全力,不惜门中重宝,纷纷带到了冷月大江之上。
封禅寺带去的宝物之中,就有镇妖钟。原本想着狐王也是妖物,这镇妖钟应该能起大用,殊不知狐王的修为已经超出众人的想象,镇妖钟在打斗中,不甚遗失在了冷月大江之中。
自此,镇邪塔失去镇妖钟,塔中妖物,蠢蠢欲动。十八年以来,随着冷月大江上的一战,封禅寺也是精英尽毁,眼看镇邪塔中的妖物即将破塔而出,念世大师翻阅经阁,寻找前人笔记,终于找到一个办法。
每天率领三千六百名弟子,坐在塔林之中,念经感化。笔记之中本来不需要如此众多之人,只是没有修为高深的大能坐镇,只能从数目上增加。
效果也还好,自从弟子们在塔林每天念经超度之后,镇邪塔中的妖物动静小了很多。只是如此大费人力的布置,封禅寺有些事物已不能展开。况且随着镇邪塔内妖物的习惯,竟隐隐又骚动起来。
鎏金山脉里,忌痴,忌癫,忌嗔三位大师看到镇妖钟出世,激动不已,可看见镇妖钟竟然被魔教炼化,周身布满戾气,顿时大怒。
镇妖钟被戾气所化,自然不能用来镇守镇邪塔,于是三位大师都默许了谢雨裳恢复镇妖钟再送回来的决定。
只是镇妖钟毕竟不是神器,如若是神器,也不会被魔教轻而易举的炼化。所以镇妖钟如果被谢雨裳洗去戾气,首先会认主谢雨裳。
如若谢雨裳不把它送回镇邪塔内,镇妖钟无法脱离谢雨裳。
毕竟是谢雨裳用无忧水诀把它脱去戾气,就好像是谢雨裳重新给了它一次生命。尽管它不是神兵,但威力丝毫不弱于仙访谷的神兵繁弱忘归,灵性虽差,却也还是有的。
强行易主,只会让镇妖钟受损。
想通了此关节,忌痴大师也没有再继续争执下去。因为他知道,雨淋日晒的让三千六百名弟子坐在塔林之中诵经超度,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何况还要每天不间断。
念世大师看着忌痴默认,当下转变话题道:“魔教既然已经被灭,不知其他门派对魔教的地盘怎么处理?抚仙坞那边有什么动静?”
自武夜来死后,诛魔武又没有了消息,谢雨裳已成为天下第一人,念世大师虽说是问各大门派,却又单单的问了抚仙坞。问抚仙坞的目的,就是问问谢雨裳在做什么。
忌痴大师自然懂掌门师兄的意思,道:“现在各门派还在打探消息。抚仙坞那边,谢大小姐一直带着三足乌王游玩,并不插手抚仙坞的事情。”
忌嗔大师听闻三足乌王,冷笑一声道:“妖邪都能带在身边,这究竟是正道还是邪魔外道?”
念世大师看着忌嗔道:“这话出了禅房,师弟再也不许说出口!”
念世大师看着忌痴道:“对于三足乌王这种幻化成人的妖兽,万宗堂应该感兴趣才是,他们可有什么动作?”
忌痴大师道:“自沈纪深,吴基仁等人叛出之后,又传出凌界成了废人,魔教之事,和谢雨裳带回来三足乌王的事情,万宗堂似乎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念世大师点了点头道:“遭此大创,万宗堂比以前低调倒也在情理之中。”
念世大师道:“既然如此,就时时关注抚仙坞的动向。对了,派去魔教的弟子也吩咐下去多多留意,老衲总以为像诛魔武那样的高手应该不会轻易陨落!”
有山风从参岳大山的半山腰而来,吹入院中,梨花洁白的落了满地。远处的钟声响起,似乎是做晚课的时间到了,佛号声顿时响起,大山之间,峡谷之畔,经声回荡。
落入林中,落入草中,落入余晖中,落入洁白的梨花身上,似乎天地间,如莲花一般盛开了。
与此同时,距离封禅寺最近的万宗堂,已是失去了控制。
一天前还完好无损的兽原镇,如今到处狼藉,还有灰尘尚未散去,模糊了周围的景象。无数只灵兽盘旋在镇上,有的嘴角甚至还挂着血迹。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灵兽,眼睛发红,周身戾气横生,恶狠狠的盯着前方的不远处。
前方的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年,少年做店小二的打扮。如若沈纪深和吴基仁还活着,就会发现这个少年,正是当初逃出万宗堂的南宫明。
原来南宫明一直没有逃远,而是来到兽原镇,化身做了世俗的店小二。
世间之大,南宫明又只是一个弟子,他能逃多远。
从小受正道的教育,逃去魔教并不愿意,可中州正道,又容不下他,南宫明一时迷茫。
当初南宫明去开启大阵,本就是无奈的选择,当知道他要当替死鬼的时候,求生的意识,促使他终于叛出了万宗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