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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出版社也算比较好说话,除了扣除一部分薪金,也没有什么,当然除了工资还有什么?程宥宁还是有点郁结。
工作一共就到初五,她待了很久才把今天的任务完成,起身伸了个懒腰,天竟然已经黑了,难道是走不成了?!
唉,程宥宁叹一口气,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出了门,老彼得竟然站在画室外。
“Peter伯伯,有事?”她问。
“您还没吃饭呢。”老彼得还是一副淡然模样。
早上那顿饭吃的太晚就算早午饭了,不过现在她也饿了。
“陆先生回来了?”她踟蹰了一下。
“没有,先生不回来了。”
“Good!”她笑了一下,那等明天再走吧,今天晚上加个班,明天不那么赶就可以走了。
吃完饭,程宥宁又一头扎进了画室,她环顾了一眼这个画室,宽敞明亮,木质地板,整体装修也大气简约,她所有东西放在这里都不觉得拥挤,走了之后,大概就找不到这样的地方做画室了。
程宥宁看着自己作品和闲暇时的涂鸦,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感慨,上次陆珩生日她想送他礼物最后也不了了之,那次她在美国生病随口许下的承诺大概也没法兑现。
她坐在椅子里,思路有些阻,画了半天也画不出想要的效果,终于又画坏了一张,她把纸揉在一起往纸篓里面扔也失了往常的精准,纸团掉在了外面,她心情有点不好。
程宥宁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今天老彼得都没开灯么?连外面的路灯幽暗的橙光都没有,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和树叶沙沙而落的萧瑟声。
她看着门外,仿佛有一点猩红,再仔细看,仿佛还有人影,就对着她的方向,她揉了揉眼睛又没有了,可能是眼花了吧,这么黑怎么看得到,况且这样寒冷的山林里谁又会在外面,鬼火倒是有可能。
她拉上窗帘,实在有点怕鬼神之说,深吸口气,也不画刚才的动画人物了,重新调了色。
陆珩进门的时候已经半夜了,他搓了搓手,摁灭烟头。
老彼得给他递了杯水,颇有些教训的意思:“早知这样,干嘛要惹太太生气!”
“哪样?”陆珩挑了挑眉反问。
“有家都不能回。”
“您以为我是为了她,我是真有事!”陆珩不自觉地抬高了点声调。
老彼得不说话了,但是看了他一眼,颇有“你就装吧”的意思。
陆珩也不再和他说,起身上楼,老彼得跟在后面。
眼看着陆珩往画室走,老彼得伸手拉了他一下。
“没事儿,估计又睡着了。”陆珩径直推开门迈了进去。
果然,程宥宁趴在桌子上,一只脚已经从拖鞋里面跑了出来,睡相太差!
陆珩走过去,把外套脱掉递给老彼得,伸手抱起了她,即使脱掉外套,他身上还是有重重的寒气,碰到她的身体,程宥宁缩了一下。
他抱着她要走,低头看见她的画,还没画完,只画了半个侧颜和半个身体的轮廓,黑色西服显得身形挺拔,五官深邃而又俊朗,分明是他!
老彼得也看到了,浅浅地笑了笑。
陆珩低着声音说了一句:“我长这样?”但幽深的眸子里已然升起无尽的笑意。
什么叫嘴上说不要,但身体却很诚实,两个人简直绝配,老彼得也笑了起来。
陆珩把她抱进房间,是真的有点舍不得撒手,温温暖暖又柔柔软软的身体,用古人的话说是什么?温香软玉在怀不做点什么真是可惜。
他把她放到床上,给她脱了拖鞋,身体一歪倒在她旁边,单手支着头,盯着她沉静的睡颜,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声,心里也静了下来,竟然也有点累了。
如果一直这样,他想了想,好像自己并不排斥,反而还觉得不错。
夜色静谧,连风声都变得温柔,这一觉,似乎能睡很久,很久。
第二天程宥宁醒来的时候,觉得脖子有点儿僵硬,好像被什么硌着特别不舒服。都好多次了,在画室睡觉每次都累的不行,还每次都改不了,怪谁啊?
她动了动,抬手要揉,突然摸到脖子底下什么东西?有点儿硬,还有点儿暖。
她摸了摸,又摸了摸,到底是什么?
“摸够了没有?”头顶上低沉的嗓音响起,程宥宁吓得“啊——”一声,身体比大脑反应快,一下就坐直了。
陆珩揉了揉耳朵,什么毛病?大早起的就大喊大叫,现在好了,一点儿睡意都没了。
“叫什么?!”陆珩有点起床气,他觉浅,早上都醒得特别早,今天难得想多睡会儿,谁知道她在他胳膊上划拉什么,把他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