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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天方破晓,村后的田圃渐渐褪去了雪白,露出些微的绿意。一整个冬天的气味都被冰冻住,现今一点一点地消融在暖阳底。雪水的味道,土壤腥气,枯黄的菜叶,瑟缩的柳枝……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春天的即将来临。
“哎,老伴儿……你看看那地里,啥东西像个小驼峰似的。”
“多半是冻死的畜生。”
几乎杳无人烟的田圃,散发着清早的朦胧。
一对老夫妇各自放下了扁担、锄头,面容十分疑惑。
“罢了,又不是我们家的地界儿……”那老头子锤了锤后腰,浑浊的眸里倏尔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腰又开始疼了?”一旁的老妇人嘘寒问暖,“今天你就别锄了,我叫高大夫来给你看看。你这老头子啊,什么都忍着,就好个面子逞强……我说我自己上地吧,你非得要……”
“行了行了。你能不能别再啰嗦?都说老毛病了……”
“嗤……嫌我啰嗦?我年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嫌弃?”
“你年轻的时候哪有这么啰嗦……”
那老妇人瞪了他一眼,眉目含怒,忽然不说话。
良久。
一声干咳。
“我瞧见张三儿家的来了,”那老头子两眼放光道。
“关你啥事!”那老妇人已然挑起了扁担要走。
“我们家的锄头不是断了吗……我借了他们家的,正好让她拿走,省得我再跑一趟……”那老头子咕哝道。
二人不约而同地眺望着田埂上健步如飞的年轻妇人,其正好停在刚刚冒出小驼峰的田圃边。
“哎!王叔王婶,上地哪!!!”那年轻妇人热情地喊道。话音一落,她肩上的扁担登时落地。没有震起的烟尘。土壤大概被雪水湿得彻头彻尾,当下紧紧地贴着扁担,扁担上溅了几滴黝黑的泥点。
“唔……我想起来了,你要找高大夫还不一定能找到。”那老头子拎着锄头,同身旁人往田埂走去。
“怎么找不到?”那老妇人哼了一声,“这一带谁不知高游鹤是个好吃好喝的主儿?况且方圆十几里就他一个大夫,人家三代悬壶济世,他一个人就撑了三代,我……”
“啧啧……普通老百姓哪能活这么长时间,你说他会不会是……医仙转世?若真是医仙转世,近几日找不到他就算不奇怪了,说不定到哪仙源福地云游修炼去了呢……”
那老妇人戏笑道,“瞧你说的神叨叨的,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还能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不成……”
然这笑尚未消逝,一声尖厉的叫声吓得夫妇二人神色一惊。
“死,死人啊!!……”
“来人啊!!救命啊!!……”
…………
那年轻妇人连滚带爬地顺着田埂往村庄里头跑去,霎时没了影儿。
“哎老婆子,你别动……”那老头忽地拦下欲要上前一番察看的老妇人,皱了皱眉,继续说,“我过去瞧瞧,你快和张三家的喊人来。”
那老妇人面色迟疑道,“你腰疼,千万小心腰,不要离得太近,万一有危险……”
“好了好了,别啰嗦,我都这么大人了,还用你嘱咐,快去快去……”
那老妇人应了一声,即刻丢下扁担,亦顺着田埂往村里头跑去。
清晨望之无际的田圃里,一人影微如蝼蚁,正自缓缓移动。
那老头子轻手轻脚地终于走至那小驼峰旁,定睛一看,不禁失声惊呼!
“高,高大夫!!!……”
村庄。
草屋。
“没醒吗?”
透过布帘的一丝阳光霎时落在屋里二人的身上。炭火不知何时熄了,被抑制的干冷涌泄如流水。
朗风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去找高游鹤再拿点药。”小鱼说罢迈步要走。
“没用了。”
此语一出,门口人的脚步忽地僵硬。
“你……放弃了?”
朗风瞧了床上深卧不起的人儿一眼,苦笑道,“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说这丧气话?”
又一声叹息。
“一个月来,她只醒了一次……”
“那便如何?再好的药,用了以后也需调养。现在不过一个月,只要确保无忧五识灵根恢复,醒肯定是早晚的事,你别心急。”
一阵静默。
“我这一个月来一直在想你说的话。”朗风失神道。
“…………?”小鱼皱了皱眉,疑道,“什么话?”
“将来,以后。”
“…………?”
“等小忧醒了,我寻一处深山同她隐居,再不问世事。”
“这样……也好。”
朗风点了点头,眉头深锁,说,“当今不死灵之秘人尽皆知,小忧一旦现身,势必成为众矢之的。”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地踏进火海里生不如死。”
“那你想好要到何处隐居了吗。”小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