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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沈如故并未瞧见院子里有人,沈崇楼没在房里,瀚哲却在公馆,无人知晓沈崇楼究竟去了哪里。
青慈给她买了鸡鸣汤包和老门东现磨的豆浆,这些都是沈如故平日最喜欢的食物,等豆浆和汤包冷却,沈如故也未下筷子。
她坐在餐桌前发呆,青慈见沈如故有心思,道:“四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他不在公馆,会在哪?”她自言自语,紧接着,对青慈道,“你去问问瀚哲。”
“四小姐,瀚哲刚刚也出门了。”青慈懊恼道。
沈如故有一种直觉,瀚哲知晓沈崇楼去了哪里,而她更加强烈的直觉是:沈崇楼去了秦府。
想到这里,她刷地站起来,起来地太快,幅度大,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豆浆。
身上穿着的校裙湿透了,昨儿个换下来的校裙还未干,沈如故莫名地烦闷,心中不顺,做什么都觉得不如意。
“天,四小姐你站着别动,我帮你擦擦。”青慈赶忙拿着干净的手帕给沈如故擦拭。
黑色的裙裾倒是看不出来,但腰际以上淡蓝色的衣裳印记却很明显,加之,豆浆里头加了一块冰糖,黏黏嗒嗒之感传来,让沈如故极其地不舒服。
没法子,沈如故只好换了件半高领的白紫色旗袍,青慈陪同她去了女大。
刚女大正门的沈如故见青慈离开,转身就往学堂外头走。
望着不穿校裙踪迹诡异的沈如故,云馨月将手里的书本往身后的女学生手上一放,追了出去。
云馨月见沈如故拦了一辆黄包车,她也拦了一辆,并且叮嘱车夫和前面的黄包车间隔一定的距离,不能被发现。
彼时,沿途的樱花开得极其茂密,微风徐来,花瓣纷纷扬扬,当花瓣轻擦过沈如故的眼睫时,她紧紧地闭了眼。
沈如故脑海里出现了那日和秦修远一道出去的场景,此一时非彼一时,这个时候再无看花开花落的悠哉心情。
绕了很远的路,云馨月跟得不耐烦,她觉着第一次逃学只是为了弄清楚沈如故做什么,简直浪费时间。
就当她要车夫往后掉头回女大,云馨月望着道路两旁还未长叶的法国梧桐,这不是往玄武走吗?
沈如故从鼓楼绕那么远的路去玄武作甚?云馨月很疑惑,不知道是不是女子善妒的本能,她油然地想到在玄武的秦府。
难不成沈如故是去找秦修远?云馨月怀疑,原本淑女摆放在双膝上的手,猛地拍在黄包车的两侧,车夫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往后看云馨月。
“专心点跟前面的人,看我作甚,一会儿跟丢了为你是问。”云馨月没好气地对车夫说道。
沈如故心思全在沈崇楼的身上,哪里还有心思注意身后有没有人,她更料想不到云馨月会如此无聊一路跟着她来了秦府。
秦修远刚要出门,见沈如故从车上下来,她脸上焦急的模样,让他怔住。
“你怎么来了?”他迎上前,步伐较之往常要快一些,却也快不到哪里去。
沈如故朝他身后看,还环顾了一下四周,她并未回答秦修远的问题,开口便是:“我三哥呢?”
秦修远原本要伸出去的手,僵直在身侧,他没有再动手,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萧冷地望着面前急切要一个答案的沈如故。
“就算他不见了,你也不该来我这里找人吧。”良久,他才反问。
她如实回答:“他知晓我昨晚在秦府,我以为他今日一早离开是来找你算账。”
秦修远下意识地皱眉,算账?
他只想知晓此时此刻,她脸上担心的神色,究竟是担心沈崇楼伤了他,还是他伤了沈崇楼?
秦修远想,在武力这方便,他较之沈崇楼处于下风,她应当会更担心他才对。
于是,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不受控地问了一声:“你担心他来找我算账?”
“我是担心他那暴脾气……”沈如故接话如此快,压根不用心思想。
只见她叹了一口气,焦急地转身离开。
沈崇楼占了她的心就是不一样,即便沈崇楼身强体健,一抵十也不是问题,沈如故仍旧担忧的是沈崇楼。
正因担心,所以沈如故匆匆来,匆匆走,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肯给他。
在沈如故左脚踏上黄包车之时,秦修远沉声叫住了她:“如故……”
她停住,反头望着他,此时,沈如故上不上下不下,动作挺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