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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拨偷袭来得太快太急,连曲景山这样的江湖老油条都差点没有躲过去,躲在桌子底下,还被一个晚辈按住了后脑勺。
顾长明扑过来的时候,知道是生死攸关,用的完全是死力气。小凤凰的脸差点被按在地上抬不起来,曲景山听着不绝于耳的声响,就算他们两个算是高手,要不是顾长明的都反应实在太快,这会儿早变成刺猬了。
且不说暗器上有没有抹了毒,千穿百孔的,是个人都活不下去。
“一样的。”顾长明沉声说道。
曲景山没有听明白,小凤凰却是听懂了。这样用远程暗器偷袭的手法,与当时方原生被人射杀在家中庭院的情况一样,顾长明当时要去追查凶手,偏偏还追丢了。
直到外面安静了很久,久到三人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曲景山轻咳一声道:“小顾,你把手上的力气松一松,我脖子受不了。”
顾长明确定周围安全,才缓缓把手松开,示意起身的时候,尽量不要白身形暴露在窗口,以防万一。三人很是谨慎的贴墙而起,曲景山目瞪口呆看着结实的方桌当真被射穿,他们一动,四分五裂碎了一地,更别提那些瓷器了。
“这样都射不死我们,对手心里肯定也很郁闷。”曲景山倒是很擅长开解自己,“谁干的?”
顾长明沉默不语,从地上捡拾起一寸余长的短针:“你不是应该问问,对方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密集射出这样数量的暗器?”
“不难,有些机关巧簧之术可以做到。”曲景山是个见多识广的,他也拿起一支短针,在地上随便写写画画,“我曾经见过有人在家中密室藏有这样的暗器,虽然不如今天这样惊心动魄,射出几十支暗器保全性命是绰绰有余的。“
顾长明低头看一眼他的鬼画符:“这些人不是针对你的。”
“我知道,皇上的密旨要抓我回去。来的不是侍卫就是暗卫,他们没这样的能耐。”曲景山双手抱在胸口,冷冷瞅他们一眼,“所以有性命之忧的人反而是你们几个。”
“那你愿意合作吗?”顾长明很干脆的问道。
“合作啊,小凤凰要是出了事,我这些年不是白白浪费了粮食把她抚养成人。她要是随了你,那只是便宜了你一个,要是枉死了,那真是不知道便宜了谁。”曲景山嘴上没一句正经的,答应的却是痛快,“我当初让她不要离开齐坤门,她早和门中的千丝万缕捆绑在了一起,哪里是想脱身就脱身的。”
他突然想起什么,正色又确定一次:“她真的是敏儿的亲生女儿,那她要是离开你回宫的话,皇上应该不会为难她?”
“母亲已经过世了。”小凤凰抢先在顾长明之前回答,连盛宠之下的嫔妃都可以牺牲掉,何况是一个无法知根知底的女儿?她也是担心顾长明真会为了护她周全,把她送回到宫中,说什么至少能保全性命,她才不要这样的苟活!
曲景山一脸怅然,敏儿在宫中何等风光也死在了西夏,真不能相信皇上会维护养在他身边的亲女了。他直接替小凤凰做主了:“所以还是留在小顾身边,他对你挺上心的,而且要杀你们的又不是皇上,早晚能解决掉的。这不是还有我在吗?”
“小葫芦回来的时候,会不会遇到麻烦?”小凤凰担心的还有这个,小葫芦一去这么久半点消息没有,莫不是出了意外。
“才说这地方太平,看起来早就暴露了。”曲景山大胆的走到窗口去,小凤凰下意识要去拦住他,又哪里拦得住。他抬起眼来冲着她咧嘴一笑,“我以为养了只白眼狼,真把当杀父弑母的仇人一样恨得刻骨铭心。”
小凤凰把脸侧过去,不与他目光相触,明明是很理直气壮的问题,为什么有些难以回答?
“放心,小葫芦要是这些年都能把我给蒙过去,他的段数高着呢。不过是在开封府找两个人,哪里还会有什么危险?”曲景山避开地上的狼藉,“小顾,这算什么雅间,我们换一间坐下来继续。”
“不是说此地不宜久留?”小凤凰有些不懂曲景山是什么意思了。
“既然已经攻击过一拨,此地暂时反而更加安全了。”顾长明跟着曲景山出去,见他很是阔绰的扔给小二打赏。这人先前一副丧家之犬的狼狈,实则也是伪装出来,想要骗取小凤凰的同情。
他虽然看穿却不说破,微微一笑,由得曲景山安排。世间之事原本说不好,以往曲景山真是仇敌一样,谁曾想有一天双方会联手,还是在和颜悦色的情况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