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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河套往上走,不想再去高家坟躲避,最近在那里呆的时间长、人又多,说不定已经有风声泄露出去,好在老刘已经把人全部撤走分散着藏起来了,小心使得万年船,胡大碗最是信服。
兜了个大圈快到山根时再往南转,到了约好传信的村子,摸进人家吃块干饼喝口井水又往东走,从魏庄和张官屯中间插过去。
胡大碗感觉自己玩的纯粹就是心跳,好在也没碰到什么,才想起自己早上碰到的人应该就是魏尚新招的人马,这里倒是空了。
头天黑终于到了龙头镇,跟村边放哨的人接上头被带着往里走,想起从这里直接去北城不到三十里,而自己今天绕个大圈足赶了有六十里地,感觉着腿都快溜细了。
从村边的一个干壕坑底穿过去,转过一片小树林,翻过一道矮墙算是进了村,胡大碗看到旁边的一家房顶上有人望几眼又缩了回去,进了一条小胡同连着两个高粱秸子扎的院门都以为该拐进去了,谁知道细看眼里面都用土坯堵的严实。
到胡同底一拐攀着棵杨树上了丈高的围墙,顺墙头走一截到了一家的耳房,再到正房,然后跳房檐上了院子一侧的厢房,从房子后墙顺梯子进了另外一家的院子,胡大碗发现离刚才放房顶蹲人放哨的院子不远。
正看着正房和厢房的门口找人,老刘却从从院门边顺院墙根搭的一个柴草棚子里探出脑袋来。
痛痛快快的吃了一耳锅老刘给作的烩饼,胡大碗觉着自己的精神气已经完全恢复过来,老刘也拧着眉头想好了主意,告诉大队已经转走,剩下的人也都隐蔽起来,铜钱被抓住即使嘴软也没什么事。
唯一有些担心的是孔祥谦,虽然铜钱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但毕竟几人在一起呆过,如果乱咬也会麻烦。
所以安排胡大碗去趟县成知会孔详谦出城躲一阵,同时他负责的西药有一段时间没弄出来了,拿出来正好先救了铜板伤口发炎的急,至于其他的事自己会安排,过一半天找人看下窑里的铜板也来得及。
胡大碗在老刘的床铺上睡到半夜起来,灌碗凉水、揣上半张剩饼就又沿原路往回转,到了县城的西门外,找背风的地方蹲到天亮,藏好自己带的长、短枪,道上截住一个进城卖柴的按城里的价格买了。
自己挑着担子拐到小道上,故意在茅草地里转了几圈,身上沾湿了露水,又在裤脚上扑些尘土,才回到大路上进了城,没去城南的杂货市,直接奔城北有一声没一声转着街吆喝。
孔祥谦从胡同里露出头来看见胡大碗又忙往回缩,见胡大碗已经看到了自己只得站出来,苦瓜脸带着进了胡同里的一个带跨院的四合院,其他的房子都租出去了,只有东厢留着自己住,虽然破旧但都是青砖到顶的大瓦房,有好日子不好好过,胡大碗就恨的牙疼。
进了屋孔祥谦忙着用破了豁口的茶壶倒水,扭头见胡大碗脸色不善,一哆嗦手上端着的凉茶水就撒了出来,陪着笑脸忙解释,钱都还给你,我只花了两块,回头一定补上。
胡大碗气更大,挥起了拳头,孔祥谦吓的要往桌子底下钻,胡大碗一瞪眼又只得停住,一副快要哭的可怜相。
胡大碗才不吃这一套,趁他一回神结结实实的给了一脚,低声的喝问,吃了,喝了,还是嫖了。
孔祥谦被踢的跪到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忙着作揖讨饶,解释自己这就出去找钱补上,有两家该交房租了。
把口袋里剩的巴掌大的块干饼几口吃下肚子,拿起茶壶坐炕上嘴对嘴的喝干,吐出一嘴茶叶末子,告诉孔祥谦自己是来拿药的,救命用。
孔祥谦占地上抠半天手指头,见胡大碗又不耐烦了,才摊着手告诉真没辙了,城里的两家西药房都关了门,再出什么价都弄不到药。
现在城里除了日本人的伤兵诊疗所,可能就只有教会医院还有点药可用,但日本人盯的也紧,尤其红伤药即使给治也只有伤当面上药才行,根本就弄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