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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你回来,你回来……”
一阵阵浑厚沙哑的呼唤伴随着兜兜作响的河风,如魔音般悠久的环绕在耳际,越过千年贯穿而来,怎么抹也抹不去,怎么甩也甩不开。
恍惚中,有一具欣长的躯体,含着满口的鲜血近乎朝她挪行而来,那临别的决绝目光,泪水模糊住视线,鲜血晕染上金砖,呼唤欲撕裂声带,心脏都麻木的缩在一团,摧心剖肝,风木含悲。
女子是多么狠心没有回头,张开的手臂,如同凄美的落蝶,坠入无边的深渊。
风一吹,便没了。
顾二白!
如野兽般的痛苦低吼响彻行云,双目大约像杀红了般殷红,已无一词形容那绝望后的笑意。
我恨你,我恨你啊,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再走。
——
“清叔!清叔!”
身子不安地在扭动,冒了满头的冷汗,顾二白猛地从昏迷中清醒,陡然坐直的身子由于动作太过剧烈,扯伤了手背上正在打吊瓶的针头。
“嘶~”
她后知后觉的疼的倒吸了一口气,伸手便要去拔手上的针头,才发现……这是在哪里?
小女人缓缓抬起头,神思环顾四周。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洁白的被褥、天花板,伸缩简便的临时床位,和两旁正扒拉着水果沙拉,张口结舌疑惑望着她的……病友?
“这年头的孩子啊,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向父母报平安,还想着什么‘情书’,早熟得很呐~”
左边病床上,折了一条腿的秃头大爷愣完之后继续扒着沙拉,对着右边被打的鼻青眼肿的小伙子好笑的摇了摇头。
“大爷您这就不懂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说不定这丫头就是为情所困,想不开才跳河的呢。”
右边被人打的鼻青眼肿的小哥,此时努力睁开他那熊猫缝眼,瞅着顾二白的模样,小姑娘长得真俊俏,肯定是被渣男欺骗了感情,想不开才溺水的。
“说什么呢,我姑娘是摩托车失事,后座甩进家后小水沟的,哪有你们说的那么荒唐,小小年纪,哪能早恋。”
随着一道不悦的女音传来,骨科病房的房门被推开,一个年轻漂亮气质极佳的女子手里拎着饭盒,颠簸着高跟鞋,笑眯眯的就朝顾二白走来了。
“二白啊,你醒了啊?妈妈就说你没事,医生非要留院观察,没病房咱还委屈的挤在骨科打点滴,你看周围这都是什么人啊,尽说风凉话,妈妈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辣子鸡还有糖醋鱼,快来尝尝……”
“……妈?”
软软的一声,女子的喋喋碎语终于被打断。
顾轻音顺手放下手中的食盒,低头就发现顾二白正用灼灼的目光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最关键的是,这一声妈用的是疑问语气。
她当时就懵了,二白怎么还不认识人了?不会真的像医生说的那样,泡在水里时间过长,造成喉痉挛,神志模糊不清了吧?
“二白,你怎么了?还不舒服吗?”
顾轻音慌忙伸手摸着她的脑袋,又和自己对比了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发烧症状。
顾二白感受到额顶的真实触感,整个人彻底呆住了。
鼻尖的每一寸呼吸,都是她最厌恶的消毒水味道,远不如清叔亲手制的草药清香,妈妈的温度也是一如往常的熟悉,她是真的……穿回来了。
“这孩子不会是在水里泡久了,脑子进水了吧?”
右边病床上熊猫眼小哥关切的伸过手来,在她失神的眼前摆了摆,生生被顾轻音瞪了回去。
“说什么呢!”
“等等!”
顾二白一直低着头诧异,忽然抬起头一声厉喝,吓得左边秃顶老头饭盒差点都脱手了。
“这女娃娃就喜欢一惊一乍,干什么玩意这是……”
顾轻音不满的拧了拧眉头,寻思着挤进这骨科男病房就是麻烦,钱交了还不能让二白享受安静点氛围。
“你们都别吵吵……”
“妈,姐姐呢?”
顾二白焦急的拉着顾轻音的手,眼底目光亟亟而又害怕。
不对啊,她回来是为了救姐姐啊,怎么一醒来就在病房了?
难道姐姐……
“哎,原来是担心你姐啊,放心,大白早就醒了。
不过你姐夫事业单位临时出了点事,一家子都先赶城市了,你爸送去了,可不就剩咱俩可怜见的,在这没素质的小农村病房呆着。”
说来幸好二白你福大命大啊,当时有个会水的行人路过,下去把你救上来了。
就是一直昏迷到现在,可把妈妈吓死了。
你说这大过年的发生这种事,以后可不能沾水,不过二白,妈妈记得你会水的呀?”
顾轻音说到最后,满脸疑惑的看着她。
一旁老大爷听着,不觉冷笑一声,“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行了,你说够了没!”
顾轻音受不了了这碎嘴老大爷,撩起袖子便和旁边老大爷吵。
“做家长的不看好孩子,反倒来说我……”
极具生活气息的吵架声回荡在耳边,渐渐成了虚幻的背景,顾二白呆呆的摊开手,手心里用药汁镌刻的‘清’字一笔一划还清晰的展现在眼前。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黄粱一梦,可这和追踪镜里显示的场景完全不一样啊。
按照妈妈说的,姐姐根本就没有下河,又哪来的自己回来救她,那自己岂不是被骗了回来?
怎么会这样?
顾二白胸间发颤,有些难以接受的崩溃抱着头,怎么会这样?
不期然间,脑海中忽然闪过普陀寺高僧的话,但凡是被下了大悲咒的,只要世间查无此人,大悲咒便失效!
难道是因为她回来了,所以先前发生的一切,自己看到的一切,自以为的一切灾难,都没了,都是假的。
只有她,抛弃了清叔回现代是真的。
清叔……
为什么要这样。
眼前似乎一瞬间浮现出了男人服下噬魂丹后痛彻心扉的模样,顾二白顿时心脏都麻木的紧缩在一起,小女人咬着唇,只手捂着嘴,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这边顾轻音正与老头子如火如荼的吵着,忽听身后有动静,连忙担忧转脸,吓得愕然一愣,“宝贝,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是不舒服,妈妈打扰到你了……”
顾二白再也忍不住情绪,一头埋进亲妈的怀抱不可抑制的嚎啕大哭起来,“妈……妈,怎么办,我回来了,他现在一定生不如死。”
他?
什么他?什么生不如死?
顾轻音一听,当即如一闷棒子打在头上,二白这说什么呢?
旁边的熊猫眼小哥听了,愈加肯定的暗暗点头,这姑娘八成是被哪禽兽给哄得团团转,陷入情场不可自拔了。
“妈妈,怎么办啊……”
“我爱他……”
顾二白还在不断的抽泣,一腔深情哭的旁边老大爷都想起了过世的老伴,一边给她递着抽纸,一边自己暗暗抹眼泪。
“二白,你傻了吗?”
顾轻音听了半场,脸色都变了,最后满脸惊慌的站起来就往外跑,“医生~医生~快来看看我宝贝啊……”
病房里又恢复了久违的宁静,顾二白黯然伤神的抱着旁边冰凉的柱子,斜着呆滞的面容,任由左眼眶的泪水流入右眼眶,再顺着脸颊滑落在洁白被褥之上。
“这傻孩子,爱他就去找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