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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亮的灯光之下,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显得格外的膈应人。玲妈将南堇歌的手往自己的怀里带,上下翻看了一遍,嘴里蹦出一句,“这孩子伤成这样,我不是你父母都心疼死了,要是给你父母……”
南堇歌脸色一顿,星眸失色,抽回自己的手,“玲妈,我没事儿,您也早点儿休息吧,我歇歇就好了,铁打的,没事儿的!”
纤细的背影在华丽的房子里划出一个落寞的弧度,南堇歌在楼梯上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脚步。
不想走得太慢,显得孱弱。
也不想走得太快,晃出眼中的泪珠。
身上的这些伤,她从来都没有在乎的。
反倒是那一句,你父母心疼死了,像是一阵钢针,笔直地捅向左胸口,鼻尖泛酸,眼镜一片朦胧。
她记得十五岁的时候刚刚被塔罗斯牵进银狐的大门的时候,秦天带着几个少年在玩儿塔罗牌。
黑色神秘莫测的绒布之上,秦天的手在牌面上逆时针旋转了九十度,南堇歌纤柔娇白的小手正要摸到牌阵里面的牌之时,手指像是触电了一样,急剧收回。
她不想用牌决定自己的命运。
但是从那一天起,她的命运再也没有自己决定过。
大门一关,她与世界隔离。
从此后,母亲莫名其妙地疯了,十五岁的她沦为了“血库”,开始面对的就是铁链和枪口。
她不敢相信自己还能爱。
也不该奢求有一天会被爱,被在乎。
就像是在黑夜里,周围的人给予你的一直都是拳打脚踢。有一天,一个人给了你一颗糖,你绝对不会想吃的。因为你不想亲自验证,糖里面包裹着的到底是柔软夹心还是致命砒霜。
女孩儿手指摸索着将枕头下面那个护身符拿了出来,借着月色凝视,喃喃自语,“如果你知道你当初是我的第一个任务,会不会原谅我。”
门口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钥匙声,南堇歌一把将护身符重新放到枕头下面,侧身闪到一边。
门被小心翼翼的打开,一只手伸了进来,南堇歌直接钳制住来人的手腕,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季凉北一张冰冷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你鬼鬼祟祟干嘛?!”
男子将左手的钥匙串示意在她的面前,“我是拿钥匙进来的,这是我的家。”
“……”
南堇歌侧着身子让了让,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握在男子的大掌之上,两个人的手指紧紧地交叠在一起,密不可分。
她想抽回的时候,男子顺势将一个瓶装的东西递到了她的手上,是跌打损伤的药剂。
小小巧巧的瓶子,但是包装却是十分的精致,看得出来是好东西。
“二爷要是早知道要割爱拿这样的好东西给我,何必指导拍戏?”
“你以为我是在害你?!”
男子剑眉轻挑,在没开灯的房间之中,都看到了眼睛折射出来的寒气,循着月光的踪迹,零零星星地折碎成玻璃渣子。
“我不是想问结果是不是害了我,季凉北,我想知道的是,你的出发点是不是为了害我。”
季凉北三个字从她的口中跳脱出来的时候,他生生顿了两秒,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细腻的嗓音飘出来,差点儿就把他的心脏弄成了棉花糖,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了云端顶上。他收了收表情,低下嗓音,“我凭什么告诉你,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男子视线向下,一把牵住南堇歌的领口,毫不怜惜地向着自己的方向一带。
“脱了!”
女孩儿僵持着,将自己的手伸到领口处,挤到衣料与男子的大掌之间,隔开男人的大掌,“放开,干什么!”
“你是不知道自己的伤在什么地方吗?!”
大掌已经将领口拉到了肩膀的地方,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肩膀处白皙的肌肤,像一片白雪一样点亮了黑夜。男子手一伸,房间里面一片光亮。
“叫玲妈!”
女子眼睛决绝,将被扒掉的衣服一点点地向上扣。
“南堇歌,”季凉北低头叫住她,将嘴唇凑到南堇歌的耳边,声音中多了一丝痞痞的味道,“你到底,怕我发现什么?!”
“发现我喜欢你行不行,到时候我忍不住贴到你身上怎么办,你再一个忍不住把我办了怎么办,二爷你维持了这么久的高冷禁欲形象塌陷在我这么一个没头没脸的人的手里。”
男子一脚踢在床头的柜子之上,侧身出去。
将那一句“以后叫我的名字”活生生地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这个女人,越来越像个妖精了。
玲妈将药按压在南堇歌的背上之时,还是发现了那个纹身的印记。这个纹身她不陌生,当时琴女士来这里的时候,报纸上和二少爷躺在一起的女人就有这个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