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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赶在天亮之前,他知道天一亮他心中的映像就会消失,他手指头就会失去触觉。她的眉眼,她的嘴唇,她摇头时上唇绑得很紧,她耳垂十分柔软,而且特别饱满,还应该穿上一对大大的耳环,她肌肤紧张而富有弹性,她脸蛋光滑修长,鼻尖和下领尖挺而没有棱角,他的手是从她脖颈扣紧的衣领里插下去的……
贾雨晴的身体渐渐的复原了,她的嘴还在剧烈的颤抖着,嘴唇在上下一张一合的交织着冒出一些咒语一样的字符。这个一丝不挂的女人犹如一枚晶莹透亮的汉白玉在黄浦江的水面上金鸡独立着。
她上眼帘下垂,似睡非睡,细长的鼻梁连接两弯修长的眉骨,让人感到她眉心微整,小而薄的嘴唇紧紧抿住,有一种蔑视人生的意味,那刚刚能察觉的黑眼珠则透出一层冷漠。她眉、眼、鼻子、嘴、脸蛋、下颔,连同细而长的颈项,无一不体现出少女的纤巧,她的脖子却被很高的对襟衣领紧紧裹住。
早起村里人去落凤坡集市路过爷爷的屋子喊道:“贾半仙,赶集呶。”爷爷没有答应。大门敞开,一股焦糊气味传了出来,人们进屋见爷爷倒在火塘里已经死了。有人说是中风,有人说是烧死的。
爷爷脚底下有个才刻的阎王爷的头像,头戴一圈荆冠,荆冠边上有四个小洞,每个洞口伸出个竖头的乌龟,又像是蹲坐在洞里向外探望的兽头。这阎王爷后来就这样供奉在鬼见愁巫师的祭坛上。
“你为什么要给我讲这些?”秦厚林忽然问贾雨晴。这时秦厚林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坐在了贾雨晴对面。两个人赤裸裸的坐在黄浦江静静的水面上讨论着这些似乎无关紧要的问题。
贾雨晴瞟了一眼秦厚林说:“我以为我说的你都明白,原来你也不明白呀。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哑巴女孩。”
“为什么?那个哑巴女孩和你有什么关系呢?”秦厚林还是不明白的问。
贾雨晴死死的盯着秦厚林的眼睛说:“你没看刚才鬼魂附体了,我就是那个哑巴女孩。我的前世就是她。”
“可是你活在今世呀!今世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吗?”秦厚林并不明白贾雨晴说的是什么意思。
贾雨晴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说:“你不觉得我叔叔就是爷爷的翻版吗?你不觉得我在公司里不恐惧吗?”
“难道你叔叔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难道田主任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他可是你的亲叔叔呀!”秦厚林反问道,他不知道在贾雨晴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雨晴的泪珠滚落下来点了点头说:“我现在就是我叔叔的一只破鞋,穿了就扔掉的破鞋。”秦厚林的脑袋嗡嗡的如同注入了满满一脑袋的水,沉沉的,重重的,糊糊的。他不知道是该同情贾雨晴?还是该愤怒的斥责田主任?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雨晴,我们报警吧。”秦厚林缓过劲来劝说着贾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