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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
李丹知道自己自打生下来后,就没有见过亲生父亲,她三四岁能够记事后,只知道母亲一个人拉扯着她,靠一间包子铺为生。
“妈妈,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我却没有爸爸啊?”年幼时的李丹,每每坐在包子铺门口的小凳子上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看着母亲忙碌,又不时的问。李丹的妈妈每次听到后,总是对女儿说,你爸爸去外面的世界做大官了,没有时间回来。说完后,总是背过身去默默的淌泪。
李丹的妈妈叫张燕,当时三十岁,人很漂亮。那个年代,她和李丹亲生父亲在东北省吉市,丹西乡的这个地方生活。后来的一天李丹的亲生父亲不见了。急的张燕大哭,直到有一天,来了一封信,她看完后不再哭了。开始独自在这个村子,支撑着她的包子铺。
她每天早起晚睡的经营着包子铺,当地村里人,都管她叫包子西施,管李丹叫小西施。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除了无知年少的李丹偶尔找她妈妈要父亲以外,日子过得还算说过去。
后来的一天,李丹的妈妈给李丹找了个爸爸回来。这个男人是邻村的大龄光棍武三良,虽然人傻点,丑点,但是勤快,心眼也挺好。只是因为家穷,娶不起媳妇至今单着。直到有一天,经人介绍认识了张燕母女。一开始张燕并没有对这个男人有好感,后来他每每去张燕的包子帮忙干活,时间久了,确实让张燕减轻了不少身体负担。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日久生情,张燕慢慢的开始不再讨厌和排斥武三良了。最后,经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做媒下,武三良心满意足的和张燕这个异乡人成了家。他乐呵呵的入赘到了张燕的包子铺。
武三良继承着山村里庄稼人的淳朴善良的性格。自从入赘到张燕家,他对李丹视如己出。并且更加勤快的帮张燕打理包子铺。他们一家三口的小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憧憬着未来。
小小年纪的李丹自从有了爸爸,高兴的欢天喜地。在一段时间里,她每天都爸爸长,爸爸短的缠着身材雄浑的武三良。她不知道这个爸爸不是亲生爸爸,但是胜过亲生爸爸。
那时候张燕和武三良每月都把包子铺关张两天,他们带着李丹去城里玩,去省里玩,每次玩的尽兴后回到家里,李丹的玩具总会增加一大堆。这段光景也许是李丹至今最为快乐的日子。可是好景不长,在李丹五岁的时候,一个春天的一天晚上,月亮被稀薄成片的云彩半遮掩着,朦朦胧胧的挂在天上,窄窄的乡间公路两旁都是发了芽还没来得及长出叶子的柳树,空气暖暖的,此情此景非常适合情人之间谈情说爱。
武三良骑着三轮车载着张燕和几袋面粉行驶在小路上:“燕子,咱们现在日子过得真好,多亏了你经营的好,现在咱们家也算是在奔小康了。”
“良哥,其实咱们现在过得好,全是因为你勤快。我那里会经营什么呀”张燕坐在三轮车后斗背对着武三良看着天上的月亮说:“我有个想法,打算今年再开一年包子铺,明年咱们一家搬到城里,开个餐馆。”说完她侧身抱住武三良的腰,对明年做着美好的打算。
“好啊,以后咱们把包子铺开到城里,开到省里,开上一百家,开到全国各地,让全国人都吃上咱们做的包子,燕子你说怎么样!”
“良哥,你真敢想啊,那好哇,只要你使劲出力气,咱们的包子铺别说开到全国,就算是美国,我也开的去!”
武三良听了,用力的踩着三轮,把小车蹬得飞快,车轮轧过小土块颠颠簸簸,武三良虎头虎脑的穷蹬着三轮车的样子,惹得张燕呵呵直笑,为了安全她紧紧的抓着武三良腰间的衣服。两个人都对未来做着同样的美好的打算。
在那个年代里,乡间的小路出现汽车的机会少之又少。要是说出现了汽车,还是醉驾,那么,这样的机会几乎为零。那个时候,司机们都很小心的开车,生怕出点意外,毕竟汽车很金贵。如果撞车了,那肯定是天大的事情。然而就是这几乎为零的几率,愣是被张燕和武三良碰上了。
就在两个人给未来做美好的打算的时候,一辆绿色双排卡车,被一个醉醺醺的司机驾驶着。这辆车打着远光灯,在路上蛇行。醉醺醺的司机认为这个时间,这条小路不会有什么行人,因为喝了酒,心头正很热,他摇下车窗,吹着风。一来让自己凉快凉快,二来也能提神。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一对夫妇正在骑着三轮赶在回家的路上。
风从摇下的车窗吹到司机的脸上,确实让他清醒了一些,他点上一根烟抽起来,汽车飞快的行驶着。风呼呼的往他脸上扑着,他吸了一口烟,夹在手上,很惬意的哼着小曲:“小寡妇上坟,嘿呦呦,就等哥来把你抢走。”忽然一阵风把他手里的烟吹掉了,掉在他的脚边。他弯腰去捡,就在这么一秒钟内,他捡起烟后,再从驾驶室望出去的时候,看见被汽车大灯晃得睁不开眼的武三良大声冲他吼叫,三轮车就在眼前,这时已经无法躲避,撞在了一起。
悲剧发生了,刚才还在憧憬着未来的两人,男的被撞断了一条腿,一只胳膊。女的被撞断了脖子,当场死亡。丧尽天良的的司机,下来看了看,只见地上扬满了面粉,躺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远处翻着一辆三轮车,车轮还在朝天空转。看到这一幕,这司机知道他闯大祸了,吓得浑身冒汗,酒劲也醒了。他趁着月光,看了看地上躺着两人,以为都死了。吓得他急忙跑回车里,打着火,驾车逃逸。
武三良虽然被撞的骨折,可是意识还算是清楚,在月光下他看见这个肇事司机的右脸有着长长的一道凹陷的伤疤。以及牢牢的记住了出事的这天是,一九九零年四月二号。
李丹独自在家,老老实实的等着父母回来,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夜开始深了,还是没见她父母回来。急的她大哭,哭着哭着也就睡了。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村长将她带到医院,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武三良。
武三郎看着眼圈红红肿肿的李丹,心里非常难过:“丹丹,都是爸爸不好,昨天没能回去照顾你……”
李丹见到武三良,浑身缠着绷带带,躺在病床上,着急的大哭。后来的几天她都是住在村长家里。直到武三良出院后才回家。可是她再也没有见到她妈妈张燕回来。后来,稍微懂事的她知道了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叁
“大夫没液了。”李丹向屋外的徐小春说。
徐小春走进来,熟练的将她手上的输液针拔去:“你这个病,还要输上几天液才能治好……”
“几天啊,一个礼拜够吗?”李丹好像挺有经验的问。
徐小春听后,心想:你说的还挺准,你是不是故意说嗓子发炎,瞒着我真实病情。这话他差点说出来,沉默一会说:“一个礼拜,也差不多,先治着看看,我再给你抓点中药,回去熬。”说完给他抓了一副清热的药。包好让她带回去。
“大夫,这药能不能放在你这里啊,我家不开火的。”李丹有点为难的说。
“没关系,那就放在我这里吧,我这里经常给不方便自己熬药的病人熬药的。”
“那就麻烦你了,明天我再来。”李丹说完,痛快的付了一周的药费,离开了。
秋天的早上都是带着七分寒意的,到了中午,又会带上五分暑气,傍晚十分,又像倒春寒一样。也许这就是秋天气候的魅力所在。
第二天一大早,徐小春忽然在诊所的角落里发现一个厚厚的满是灰尘的记事本,仔细一看,竟然是父亲的笔记。他嘴角露出一股奸笑,心想:这东西竟然是老爸的,嘿嘿,我到要看看里边写的都是什么。他拿着日记本,走到室外轻轻的拍打着灰尘。
“徐大夫早,这是在干什么呢?”李丹手挽着一个酒红色的普拉达杀手包出现在徐小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