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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灯光很亮，底下最前排的地方坐着四个人，三男一女，应该就是考核评委了。
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程旖柔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里些微的紧张，“各位评委老师好，我是16号程旖柔。”
“准备好了吗？”坐在最左边的中年男人抬手顶了顶眼镜，翻看了下资料，语气倒还挺随和，“准备好了就直接开始。”
程旖柔点点头，刚才看到台词的瞬间她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去表达，所以这会儿并不怯场。
抬手打散了头发，做出微微凌乱的模样，她垂下眼，在虚空中做出了一个拉开抽屉摸索的动作。
似乎是有些焦躁，她翻找了好久柜子，才在里面摸出打火机，直起腰，竖起两根手指夹着烟，点燃后又深深地抽了一口，却不小心被呛了了下，咳嗽的瞬间，眼眶就红了。
“你走吧……”
她侧身依在门框上看着远方，眼神有些空洞，声音很低。
脸颊肌肉动了动，像是努力要做出一副欢笑的模样，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沉默好久，久到直到台下的评委似乎都跟着屏住呼吸的时候，程旖柔才猛地一缩手，指尖颤抖了下，似乎被烟蒂烫伤，慌忙将烟往地一扔，做了个抬脚碾压的动作。
许久之后，她才低垂着头，缓缓收紧双手，沙哑着声音缓缓道，“我不会再等你了。”
虽然声音里带着哽咽和颤抖，眼眶也一直都是红的，但她却始终没有哭。
就是因为这样的压抑，才越发让人瞬间就体会到了她心里的绝望和悲伤，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决绝。
既然心都已经死了，那就干脆放手还对方一个自由，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评委席上一片沉默，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诡异，唯一的女评委似乎还别过脸，偷偷抹了下眼睛。
表演完毕，程旖柔迅速收回表情，站直身体朝底下的人微微弯下腰，“我的表演就到这里，谢谢各位评委。”
话说完，便面带微笑，从容地走下台。
底下一片鸦雀无声，好久之后，才有人咕哝道，“奇怪，我写的台词有这么心酸吗？”
之前也有人抽到一样的台词，不过都是哭着带过的，要么是歇斯底里，要么就是背转身抹眼泪，但是跟刚才的表演一比，瞬间就被比到尘埃里去了。
那种无声胜有声的控诉，才真正让人心酸到了极致。
两鬓都有些斑白的男人满眼兴趣，翻了翻名单，“这就是林达川那个暴脾气推荐过来的名额？倒是有点意思。”
之前他还在想，能够让老友破天荒亲自来要名额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没想到原来还真是个好苗子，表演的时候张力十足，竟然难得地让他也跟着入戏了。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点头附和道，“是啊，林导不轻易夸人，能让他亲自举荐的，果然还是不错的。”
“初步来看，倒还有那么点培养价值，先记着吧。”另外一边坐着的肥胖男人也给了个中肯评价。
“不管你们怎么说，陆湘珺的角色我都决定选她了！”唯一的女评委说道，声音还未平复下来，“这丫头的表演，我很喜欢。”
“后面还有人在呢，你这样下定论是不是太早了点？”肥胖男人不满道，“又不是科班出身，经验也没有，谁知道接下来她会不会演砸了？”
“刚才的表演你也看到了，不光是演技的问题，那丫头的长相气质也很不错。”不等女评委开口，两鬓斑白的男人已经笑着给了个肯定的回答，“凭心而论，她确实是陆湘珺这个角色最适合的人选。”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也点着头，话里话外不无赞赏，“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陆湘珺这个角色这么惹人心疼，看书的时候可没这种感觉，她算是把人演活了。”
“行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让她试试。”
既然其他三人都已经做了决定，肥胖男人便没再反对，私心底下他也确实觉得程旖柔的表演感染力十足，只不过碍于外面等着的还有自己的亲戚，不太高兴自己人就这么被挤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