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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上旬的一天,身在京师的崇祯,接到河南巡抚李仙凤的报告,赵钦卫已经起兵造反,并且夺取了信阳,还自封为秦王。
崇祯暴跳如雷,早在三月上旬,他就接到严肖和的飞鸽传书,赵钦卫意图谋反。当时大明由杨嗣昌的主力正在围剿张献忠、李自成,另外一支由洪承畴统御的主力,正部署在山海关、宁远、锦州一带防备清兵,其它地方兵力空虚。
还有一个更要命的是,崇祯穷得叮当响,本来两支主力的军饷就已经难以按时足额发放,够崇祯头痛的了,现在多了一支造反的反王,崇祯很难再筹集军饷用于剿匪。
到了三月下旬,崇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筹措出20万两银子,立即运往山東,下令山東总兵刘泽清率部前往信阳剿灭赵钦卫,同时命令何南巡抚李仙凤,配合刘泽清,务必剿灭赵钦卫这支“流寇”。
4月5日,信阳州衙内,文武官员齐聚一堂。赵钦卫坐在那原本由知州坐的太师椅上,凌羽就站在他旁边,文武官员分列两旁。
赵钦卫道:“张焱,你汇报一下工作情况。”
张焱走到中间,说道:“启禀秦王,经过八日来将士们的努力,对名单内的富户全部查抄完毕。累计所得有粮食六万九千石,金银财物折合总价值约一百三十万两,耕地79万亩。末将按照您的指示,除了耕地外,留下半成财产给那些富户。”
赵钦卫赞许道:“好,做得好。卢帆新,你把钱粮发放情况说来给大伙听听。”
卢帆新说道:“启禀秦王,这七天以来,大秦累计给百姓发放了粮食29500石,银子二十九万五千两。也就是说,咱们累计已经向二十九万五千名百姓发放了钱粮。已经达到了查抄富户所得的粮食差不多四成,附近州县的饥民继续向信阳赶来,臣请问秦王,是否继续发放?”
赵钦卫说道:“继续发放吧!本王实在不忍心那些饿得只剩半条命的百姓吃不上饭。长业帮这三年多以来,累计粮食库存有2万多石,若有需要可以运送过来。”
发放粮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既救了百姓,又赚取了好名声,赵钦卫何乐而不为。
卢帆新说道:“秦王如此心系百姓,真乃大秦臣民之幸。既然已经查抄了所有名单上的富户,每家每户分配多少土地,还请秦王示下。”
赵钦卫道:“你先向大伙介绍一下信阳治下土地和人口的情况。”
卢帆新说道:“信阳州登记在册的人口为463700人,58327户,共有耕地380万亩。其中,农业人口占九成,自有耕地的小农户为18670户,计有耕地85万亩;拥有耕地的300至3000亩的小地主873户,计有耕地93万亩;用有耕地三千亩以上的大地主49户,计有耕地202万亩。剩下的32901户,是租用八九百个大小地主的耕地来耕种的佃户。
秦王下令对大地主的整治措施,已经有79万亩耕地充公。臣有个疑问,秦王所说的免除三年税收,是否包括租种充公的这79万亩耕地上的佃户?”
赵钦卫说道:“没错,本王所说的免征三年的赋税,自然也包括了佃户。”
这个数字是多么触目惊心,少数地主控制着信阳七八成的土地,六成以上的农民失去了自己的耕地,被迫做地主的佃户。地主要向佃户收很高的租金,朝廷要向自耕农收很高的赋税,无论是自耕农还是佃户,生活都极为艰难。
信阳通判申根换说道:“敢问秦王,你所说的重新分配土地个百姓,不知秦王想如何分配?”
赵钦卫说道:“诸位,有一种现象在很多朝代都出现过,可能你们当中有人所有研究。在很多个朝代建立初期,君王都会重新分配土地给百姓,的确是可以做到耕者有其田。但是时间越往后推,土地越来越集中到官绅豪强、大地主、皇亲贵戚的手中,不少百姓先后失去自己的土地,汉、唐、宋、明皆是这样,等到许多百姓活不下去时就起兵造反,推翻旧的朝廷,建立新朝后又重新分配土地,如此反复轮回,大家可知是何原因?”
这个问题一经抛出,众人在思索起来,不少人在交头接耳议论。赵钦卫是尽量用前世的知识储备,来解释这个时代的许多现象、事情,正因为有许多在这个时代当中属于超前的知识,使得赵钦卫在夺取天下、治理天下中占了一大优势。
这个话题十分新颖,但这个时代的人要做出准确的结论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大家有什么看法尽管说出来。”
一盏茶功夫后,匡士康首先站了出来,他说道:“秦王,末将听父亲所说,十七年前,原本我家有三十几亩的耕地,有一次母亲得了重病,要许多钱来医治,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钱,变卖土地又来不及,当时村里的地主借了一批高利贷给父亲。
结果,母亲的病是治好了,但父亲说那高利贷是利滚利,不出几个月就翻了一翻,家里实在没钱还,最后那地主告到官府,官府把我家的全部耕地都判给了地主来抵偿高利贷。末将家里的耕地,就是这样被霸占的。末将只是肉眼凡胎,只知道家里的事情,天下为何会这样,末将实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