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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将落,只见陈音手上的弓箭往桌上“啪嗒”一摔,冷笑一声:“致歉?致个屁的歉!跟着姓孙的,倒是把他身上满口的礼仪胡诌之乎者也学到了骨子里。”
说罢,陈音又是冷笑一声。
她向来最讨厌满嘴礼仪仁德的伪君子。靠着一张嘴就能行遍天下,自以为的标榜成圣人。其实说到底,除了各种耍嘴皮子迋人,狗屁才能都没有。
偏偏如今天下这样的人最是多。
陈音忽的从桌案上拉起弓箭,抽出一支木箭,冲着屋中墙壁上挂着的布矢(春秋战国时期的箭靶子),一拉。
箭破空而去。
“咻”的一声,稳稳射到布矢中心。
陈音将手中的弓箭放下,一边摸着弓弦,一边毫不在乎的道:“去回,滚。”
一旁站着的小儿听着,缩了缩脖子,而后小心翼翼的应声:“是。”说着,便转身往屋外走去。
“等等。”
将走到门口,又被里头陈音的声音给制止了。
小儿站在门口,转过身看向陈音,面上不解。
陈音依旧摆弄着桌案上的弓箭,目光没有转过来,只道:“将才,她给了你什么?”
“啊?”小儿哑然,而后好不犹豫的从怀里头掏出一个东西,捏着走到书案旁边,将手放在桌案上摊开:“一株金,让我给先生传话的好处。”
先生是何人,院子又不大,外面发生了什么自然是瞒不过她的。这小儿也不敢有所隐瞒。
陈音目光落在桌案上放着的金珠上,金黄的光泽耀眼。她眼睛眯了眯,嘴唇抿着。
金子。
稚童只知金贵,却不懂金意味着什么。
陈音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屋门。敞开的院门外只能看到屋檐外种着烂漫的菊花。
她转头再看了看金珠,又回头看向门外。
在偌大的楚国,能用金的,只有贵族。
回过头,陈音垂下眉目:“唤她进来罢。”
“是。”小儿应声,而后又拿起手中的金珠:“那这个呢?”
“给你的,你收着便是。”
“是。”小儿应声,语毕,便转身向着屋外走去。
“等等。”陈音忽的开口。
小儿又一次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看向陈音,开口疑惑道:“怎的?”
屋中的陈音已经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裙摆,向着屋外行去。
“他不是说,要我出去给她致歉行礼么。”陈音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屋外走去。
小儿在后头跟上,怯怯的吐了吐舌头,一言不发。
施夷光抱着臂膀靠在篱笆上,目光落在院子里的屋门口。轻轻的咬着唇皮,目光思忖着。
忽而屋中走出一人,是个年岁约莫三十左右的女子,一身素衣,头上插着白骨钗,上头镶着一根玛瑙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