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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澈笑道:“这么说来,你们都是沈汛的亲近人了?也是,要非亲近人,也不会被调来县里市上。这可是大大的优差啊!难怪一闻沈汛之召,就提兵拿剑的赶来给他护院,与我作对!”笑了两声,神色转厉,一字一句地问道,“可是,难道你们就不知道,对抗国法是重罪么?你们身为刑徒,罪上加罪,想死么?”
铁官矿徒们伏地叩首,说道:“铁官长沈汛唤小人等来时,没有说明为何要召小人等来。小人等既受沈汛管束,不敢不来。来了后,直到巡察进院,才知竟是要与巡察作对!小人等知罪了,只求巡察开恩,饶小人等一条贱命!小人等愿为巡察做牛做马。”
周澈心道:“‘直到我进院,才知竟是要与我作对’?‘愿为我做牛做马’?嘿嘿,嘿嘿。”十分清楚这些铁官矿徒所言不实,又想道,“如此奸猾,还自夸‘从不耍奸偷猾’?”不过现在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对刚进来的一个侍从轻侠说道,“分出一队人,把这些铁官矿徒都押到前院,等我发落。”那人应诺,点了十个人,将众刑徒押送出去。
田丰激动地握紧双拳,举在胸侧,袖子都退落到手肘了尚不自觉。他挤到周澈身边,兴奋地说道:“周君!你的威名怕是要很快就要传遍天下了!”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荀攸进来的最晚,他还得安排人手灭火。沈宅的院门已经打开,不必强攻了,点燃的那些火堆不能留下,万一真要引起火灾,麻烦就大了。他进来后,轻侠们敬重他是周澈的知交,也佩服他刚才的指挥若定,纷纷给他让出道路。
他走到周澈身边,长揖在地,说道:“为君贺!”
周澈忙将他扶起,笑道:“何贺之有?”
“贺君未死。皓粼,这太危险了!沈宅虽坚,总能攻下,君何必以身犯险?””
周澈听出来了,荀攸这是在责备他,哈哈笑道:“我进院时,你不也没拦我么?”
“当时没拦,是因为情况危急,不得已耳。现在贺君,是忧君会由此骄傲,以至轻佻。俗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名家子,文武兼资,是天下大才,此类犯险之事,万万不可常为!今晚是沈家没有勇士,若有一专诸在此,纵君猛如虎,一人敌耳。”
周澈敛容说道:“敬受教。”扶住他的两臂,两人相对大笑。
荀攸说道:“夜已深,也不知铁官有没有遵从沈汛的调令,皓粼,你可速派人持沈汛首级前去铁官,以安铁官丞。”
周澈以为然,可是沈汛的人头只有一个,铁官却有两处。旋即周澈把沈纳的人头交给一稳重轻侠后,想了一下,把沈峻,也即被周澈杀死的那个高官锦衣人的人头交给了另一人,说道:“你两人现在就去前院,从铁官矿徒中选出两人带路,分别带着沈汛、沈峻的人头,领着你们各自本队的人立刻出城,去铁官。铁官里的管事若没有遵从沈汛的调令,你们就告诉他,就说我明天会去;铁官的管事如果听从了沈汛的调令,你们如果在路上碰见了铁官徒,就把沈家父子的首级给他们看,就说沈氏已经伏诛,令他们马上原路返回,如有不服令者,立斩。”
“诺!”
周澈又把徐康、卫伯文叫来,把沈耽,也即被他杀死在堂中柱后的那人的首级交给徐康,说道:“你带着这个首级,由沈纳带路,即刻去沈汛自开的冶坊,看看那里的铁工出来了没有。如果没有,告诉那里的管事,叫他现在就来见我;如果出来了,你们在路上或城外碰上了,就把这个首级给他们看,一样就说沈家父子已然伏诛,令他们马上回去,不从者,斩。”
沈纳没有死,在周澈动手杀人时,他没敢反抗,躲到了堂角。这时,被几个轻侠进去,拽拉出来。徐康,田丰师兄。精明强干,应能办好此事。他大声应诺。
“伯文,你带着你那队人和徐君一起去。”
“是。”卫伯文领命。
分派已定,郭强招呼了几个人,把堂内的尸体抬出去,血迹略擦一擦,烛台扶起,案几坐塌摆好。周澈、荀攸、田丰和诸队轻侠的队率,鱼贯登堂落座。
田丰说道:“沈贼已伏诛,周君,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先处置了铁官矿徒和他家冶坊里的铁工再说。”
沈汛一死,这些人就没了长官、没了主人,是个不小的问题,须得好好安排。
“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