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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说越气,越气越说,我以为他会和以前给我们上政治课一样,说到激动处,又会拍桌子。但他忽然神色大变,望着门口,毫无预兆地闭了嘴,神情也再次恢复了刚才笑眯眯的模样。
我下意识地转过脸,看到“红鼻子”老师拿着手机走了进来,很不悦地说:“他们两个怎么还在这儿?交就交,不交快走!”
时老师便冲我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就这样,回家准备钱吧。交了钱就可以拿到录取通知书了。”
我诧异于他态度的聚然变化,疑惑地望着他。他也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歉意与内疚,为难地看着“红鼻子”老师。
我立刻明白了什么,恭敬地说:“谢谢两位老师,打扰了。”我好怕时老师忽然改变主意,不给我减免那两千元了。急忙拉着海鸥,三步并做两步走出了“中招办”办公室。
虽然要花两万元,但无论如何,海鸥不需要交价格不菲的复读费,也不要耽搁一年了,我还是长长松了一口气。但海鸥的压力好象更大了,从县城回来的路上,他一直沉默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经过邻镇那所普通中学门口时,我看到学校有很多人进进出出。想想也是,小学升初中,初中升高中,又不知道有多少学生和家长焦头烂额呢。虽然这个学校的高中不过是普通高中,主要接受附近几个乡镇的初中毕业生,以前张大维就是在这里读的高中。但初中却算得上是镇重点初中,那些参加小考的小学毕业生家长,也想把孩子送入重点初中呢。
为了转移海鸥的心事,我明知故问道:“你们学校那些没考上重点高中的学生,是不是都要到这里来上学?”
他心不在焉地说:“不是,听说只有一、二十人会来这里上高中,大多数都要到外面打工。有好几同学己经结伴走了,他们大多数去长三角和珠三角。”
正说着,我看到邻居大婶也从学校出来了。大婶一脸怒气,大儿子祥祥低着头跟在后面,整个人都蔫蔫的。
我惊讶极了:“大婶好象和谁吵架了呢,是不是因为祥祥?” 祥祥跟海鸥同岁,今年也参加了中考。
海鸥低声说:“可能是,祥祥连普通高中的分数线都不够。”
我迎上去小心翼翼地问:“大婶,发生什么事了?”
大婶余怒未息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不明摆着是要钱吗?”
大婶和我妈一样,是标准的农村妇女,倘若跟别人吵架,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再有道理也说不清楚。我把目光转向祥祥,祥祥咬着嘴唇说:“今年学校开了六个高中班,应该录取300多人。可仅有两个班是只需学费不用交其他费用的,所以分数线订得很高。没有达到录取分数线的,刚按成绩分档次。比录取分数线低20分的,一次性次交3000元建校费;低21分到50分的,一次性交6000元建校费,以此类推。我低了23分,要交6000元建校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