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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忙完的时候,关允伸了伸腰,开始将几天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向老容头说了一遍,不但包括夏莱的到来,夏德长的升迁,还包括李逸风和冷枫对他的微妙变化,以及县委因为流沙河大坝项目的上马而暂时平静的局势。
一个流沙河大坝吸引了全部的目光,不止李逸风和冷枫之间的不和因此暂时搁置,就连冷枫和李永昌、郭伟全之间的矛盾,也被掩盖了。
李永昌和冷枫之间的过节自不用说,李永昌在许多事情上处处维护李逸风的权威,对冷枫从侧面进行牵制,冷枫对他有好感才怪。而郭伟全的上任,明显是为了制衡冷枫在政府班子的权力,冷枫和郭伟全能和平共处?而且以郭伟全的性格,早晚会和冷枫爆发冲突。
对于郭伟全,关允再了解不过了,比起达汉国的沉稳和城府,郭伟全简直就是愣头青的性格。郭伟全怎么能够当上常务副县长不是他考虑的问题范畴,他只是清楚,县里的工作,一二把手可以做出摆事实讲道理的样子,但副职直接面对基层的百姓,有时还必须耍耍威风。
县里的局势说完之后,关允没忘将平丘山的开发也掀开了新一页说了一说,也没隐瞒平丘山要引入风险投资的做法。当然,连山门的大字都是老容头的书法,不和老容头说个清楚也不行。
老容头一边听关允说个没完,一边收摊儿,等关允说完,他的摊子也收好了。老容头坐在马扎儿上,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和关允说了半天的话题无关的话:“你的书法,捡起来没有?”
关允在京城大学学的是中文,他的文字有功底,书法有水准,回孔县后,没机会写文字材料,也没时间练书法,倒是荒废了不少。不过底子还在,尤其是书法,不时还能龙飞凤舞几笔。当然,和老容头的字相比,不管是笔势结构,还是气势,都差了太多。
关允不解老容头突如其来地问他书法的缘由,但却知道老容头必有深谋远虑,就老实地答道:“最近没练过。”
“从现在起,每天抽出一个小时练书法,再抽出半个小时读古诗。”老容头的口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怎么了?”关允本不想问,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以前他读史看报,只是出于习惯,并没有引申到身边的政治事件解读,后来也是在老容头的点拨下,才慢慢意识到原来关心国家大事,关心历史,真可以做到上为下用,古为今用。
“少问,多做。”老容头没好气地训了关允一句,又跳到别的话题上,“你最近看报不仔细,没有留意省里一个不能错过的消息。”
关允曾经和县委许多人一样,对省市两级的动向只当成官场轶闻来关注,并不往自身上联想,认为省市两级的人事变动和自己没关系,不会波及孔县的局势。但随着和老容头交往的深入,他渐渐明白一个道理,不管是从县到市,还是从省到市,局势的互相影响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要忘了,省里的政策决定市里的走向,而市里的动向又会影响县里的决策,层层波动,就如涟漪一样,再推而广之,国家层面的政策,早晚也会波及孔县的县委大院。
“省里?”关允一愣,想了一想,以为老容头说的是夏德长,“是说夏德长调任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消息?”
“不是。”老容头拍了拍关允的肩膀,“你的嗅觉从夏莱来了之后就迟钝了,要好好反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