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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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象是没有尽头,一直下了一天一夜。

树叶被冲洗得湿亮湿亮,绿色鲜嫩青翠,满枝的花被打散,花瓣飘散在积起的雨水中,空气里带着青草的气息。

因为这场雨。

春日顿时变得寒冷起来。

如歌抱着膝盖,坐在屋檐下。雨水顺着屋檐飞流,倾盆大雨,轰轰雷声,一片白茫茫混沌的世界。

她的脑子里也是白茫茫一片。

忽然就象是场噩梦!

原来,所谓的是与非、对与错可以如此轻易地被颠覆。战枫处心积虑的报仇,她对战枫的恨意,顷刻间,都变得那样古怪和滑稽。

“裔浪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的。”

“战枫才是爹的孩子,而我的父亲是战飞天?”

“是的。”

“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们,爹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说的,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战枫对他的恨意?”

“因为——烈明镜爱你。”

如歌嘴唇苍白:“爹爱我,难道他就不爱战枫吗?”

“也爱,所以他希望你能跟战枫成亲。”

如歌心中一痛。

她知道爹曾经做过这样的努力,然而,战枫的恨意超过了一切。

“为什么不能告诉战枫真相呢?”为什么要让战枫陷入复仇的痛苦中,让恨意扭曲他的心,让一切变得无法收拾。

“如果战枫果然是战飞天的儿子,那么他对烈明镜的仇恨是理所当然的。战飞天的确是被烈明镜亲手所杀。”

如歌闭上眼睛:

“我相信,爹当年是逼不得已。”

“不错,战飞天是为了烈火山庄而自愿死在烈明镜手中。”

“爹应该告诉战枫真相。”

“烈明镜担心,如果战枫不再恨他,暗夜罗就会怀疑到战枫真正的身份。暗夜罗是个极为偏执的人,一旦他发现你是暗夜冥的女儿,那么他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出来。而且,烈明镜也认为自己应该对战飞天的死负责。”

“是你封印了我三年?”

雪微笑:“是的,我也不想暗夜罗发现你。”只是随着上次他功力大损,那封印已从她体内消失,她的容貌越来越象暗夜冥,体内气息也越来越强大。

如歌身子冰冷。

她明白了,所有的人都是为了她。在战枫和她之间,她是被选择保护的,而战枫是被选择牺牲的。

雨,无休无止地下着。

白茫茫的世界,一切都不再看得清楚。

玉自寒望着战枫。

从小时侯,战枫就是一个孤傲而沉默的孩子,他的心思永远固执地藏在别人无法碰触的地方。只有和如歌在一起时,战枫才会笑、会手足无措、会羞涩,眼睛才会象天空一样湛蓝。

战枫练功最刻苦,做事最认真。师父在他们三个师兄弟中,最看重的也是他。玉自寒有时会看见师父望着战枫的神情,他以为那是对弟子的怜爱和关切,现在回想起来师父的眼神,不由叹息。

屋外滂沱大雨。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战枫用巾帕轻轻擦拭天命刀,刀刃幽蓝,薄如蝉翼,散发出凌厉的杀气。

玉自寒道:“你无法战胜暗夜罗。”暗夜罗的功力已不是凡人可以想象,他就如一抹鬼魂,仿佛随时可以散于天地之间,又随时可以凝聚出现。

战枫将巾帕收进怀中。

他好象根本没有听到玉自寒的说话,眼神空洞阴暗,右手握刀,向屋门走去。

屋门开了。

门外屋檐下坐着两人,一人白衣耀眼,一人红衣鲜艳。

如歌扭过头来。

看着战枫和他的刀,她问道:

“要去哪里?”

战枫没有回答,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如歌挡在他的面前。她紧紧盯着他,眼瞳漆黑:“要去杀暗夜罗吗?”

战枫声音冰冷:“对。”

“你不是暗夜罗的对手。”如果连爹和战飞天都无法战胜暗夜罗,凭战枫一人之力,此行同送死有何区别?

战枫绕过她,直直走进大雨中。

如歌又挡到他面前:“你不能去!”

战枫看着被雨淋湿的如歌,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不管能不能杀死暗夜罗,就算死掉的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爹的儿子。”如歌吸气,“你既然是爹的儿子,我就不能让你去死。”

战枫好象听到了最大的笑话。

他仰天大笑。

嘶哑的笑声被大雨冲得断断续续。

“我不是他的儿子!他也不是我爹!世上哪里有爹会那么残忍!哪里会有爹残忍到让儿子背上弑亲的罪名?!”

战枫眼神狂乱:

“他是你的爹!为了你,他什么都可以舍弃!我在他的心里,不过是一堆狗屎!”

“啪——”

如歌咬住嘴唇,劈手给了他一耳光!

战枫面色煞白。

“住口!”如歌怒道,“你敢说你从没有感受到爹对你的疼爱吗?烈火山庄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师兄们里面爹最疼爱的是你!小时侯,你生病了,爹就买各种玩意儿来逗你开心;你吃不下饭,爹就亲手做面来喂你;每次你出庄执行任务,都是爹送你到山庄门口,再从山庄门口迎你回来!”

掌痕印在战枫脸上,鲜红带着血丝。

战枫惨笑:“那就是他对我的爱吗?让我杀死他,却毫不还手,就是对我的疼爱?”

如歌胸口满是窒息般的疼痛:

“爹或许有不对的地方,可是,你没有资格指责他。”

战枫眼底冰蓝彻骨:“我为何没有资格指责他!他杀了战飞天,又告诉我战飞天是我的爹。杀父之仇,如何不报?!是他,亲手将我推进地狱之中!”

如歌气苦:“杀父之仇……口口声声杀父之仇……战枫,你见过战飞天吗?”

战枫沉默。

她悲道:“你没有见过战飞天,没有见过暗夜冥,父母对于你只是概念上的名称,你对他们究竟能有多么强烈的感情。可是,你从小就跟爹生活在一起,他为人处世的原则,他对你的爱护和照顾,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会不会做出为了一己私利而出卖朋友的事,你跟了他那么久,居然还会不了解吗?!”

“杀父之仇……从你一出生,爹就做了一切父亲应该做的事情,只不过他没有告诉你那个称呼。”泪水滑下如歌脸庞,“他养你爱护你照顾你,然而,只为了杀父之仇四个字,你就可以将一切抛掉吗?”

战枫的身子颤抖。

大雨瓢泼而下,雨是冰冷的,风是冰冷的。

雪望着透明的雨丝,绝美的容颜似有轻轻婉叹。玉自寒长身而立,凝视雨中二人,眉心深皱,

“战枫,你真是一个愚蠢的人。”

如歌流泪道。

她恨他,恨他的愚蠢,恨他杀了爹,恨他令自身陷入如此万劫不复的境地。

战枫闭上眼睛。

没有尽头的冰冷让他的身子僵硬如铁。

“愚蠢的人应该去死。”

他提步继续走。

“你没有资格去死!”如歌将泪水擦干,对他的背影说,“我是爹的女儿,只有我有资格为爹报仇!”

她面容坚毅,背脊挺直:

“虽然你恨爹,可是我知道爹爱你。你既是爹的血脉,那么,除非我已死掉,否则我不会让你去死!”

每个人都有弱点。

暗夜罗应该也有弱点。

雪轻轻抚琴:“暗夜罗不是人,他是魔。”

“人和魔有什么区别?”

“人有喜怒哀乐,魔只有残忍和冷酷。因为没有人类的感情,所以也就没有了人类的弱点。”

如歌摇头:“世间不会有没有弱点的事物。”

琴声流水般淌出雪的指尖。

“你是仙人,有弱点吗?”她问道。

雪瞅她一眼,眼神带点幽怨:“明知道我唯一的弱点就是你。”

如歌静静思考:“那么,暗夜罗也一定有他的弱点。”

雪轻笑不语。

“暗夜罗为什么会成为魔呢?”

雪的笑容带上抹赞许,果然是聪慧的丫头,可以快速地抓住问题症结:“因为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

“他深爱着,可是却不属于他的女人。”

“你是说——暗夜冥?”

“是的。”

“她和他不是姐弟吗?”

“在暗夜罗的心中,只有他喜欢和想要的,没有伦理和束缚。暗夜冥却不同,她虽然温柔,但是这一点上从未向暗夜罗妥协。于是就有了悲剧。”

如歌出神。

那应该是她亲生的母亲吧,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可以让暗夜罗和战飞天都为之倾倒。

“你见过她吗?”

“没有。我来到烈火山庄时,只见到刚出生的你。暗夜冥已经自尽了,她用一根簪子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如歌怔住。

她一直都知道暗夜冥死了,可是如此清楚地听到她死去时的情况,心里仍旧满是怆然。

不知用什么材质打造的簪子,隐隐泛出黄金般的光泽。造型是寻常的梅花形状,但做工精巧,线条圆润。梅花花心原本应该是嵌有宝石之物的,如今却只有一个凹陷。

簪子的尖处有些暗色,象是陈年不褪的血迹。

雪将它递给如歌:“当年我答应烈明镜封印你三年,索要的报酬就是这根簪子。既然你已知道自己的身世,那就把它给你吧。”

她的手指微微发颤,食指划过簪尖,“啊”地轻呼,一串血珠滑落下来。

雪心痛地将她的手指含入唇内,道:

“小心点!这簪子怨气太重,已是凶器,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不要碰触它。”

“哦。”如歌点点头。

雪为她的手指止好了血。

如歌忽然道:“你的仙力好象真的减退了啊。不是只用手指一挥就可以将伤口复圜吗?”

雪笑得一脸惊奇:“好难得,你居然还可以开玩笑。”

“整日以泪洗面对敌人并无功效。”

如歌站起身,走到屋内的铜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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