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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一眨眼间,又是三天过去了,堪堪就要到大朝的日子了,可内廷里却依旧不曾有个准信出来,满朝文武自不免都有些忧心不已,尤其是那些已然上了保本的朝臣们,更是急得有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惶惶然不可终日,既盼着遴选结果的诏书出来,又怕结果出来,无他,若是捧对了人,那就平白得了从龙之功,可若是捧错了人,那后果可就不那么美妙了,就算目下没事,万一储君要是记在心中,将来登基之后,应景儿便是一条大罪,自由不得诸般臣工们不为之患得患失的,往陈子明等宰辅们家中勤跑的朝臣们自也就不免更多了些,弄得一众宰辅们也因之难得个安生。
要说不烦心,自然是不可能之事,别看陈子明每日里都是一派从容淡定的模样,可实际上么,心下里也是颇为的忐忑,道理很简单,在这么个时代,圣意就是天意,而天意么,终究是难测的,哪怕明知太宗对自个儿所献的赛马之策其实颇为的欣赏,奈何朝中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些,陈子明可不敢保证太宗是否真会下此决断。
“皇上驾到!”
明日便要到朝时了,照例,众宰辅们便须得提前一天到两仪殿议事,将近来之国事做一总结,统一下认识,以确保大朝时不会出甚大的岔子,此乃惯例也,众宰辅们自是不会缺席,一大早地便全都到了两仪殿中,然则众人显然都没有交谈的兴致,也就只是静静地分两边站立着,直到后殿处传来了声尖细的喝道,众宰辅们这才赶忙从旁闪将出来,做好了迎驾之准备。
“臣等叩见陛下!”
宦官的喝道声未落,就见太宗已是缓步从后殿行了出来,众宰辅们见状,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忙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众爱卿平身。”
尽管太子造反的事儿都已是过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可太宗明显还不曾从连番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精气神明显不如往年了,叫起的声音虽尚算是平和,只是内里却明显透着股浓浓的倦意。
“谢陛下隆恩。”
太宗脸上的倦意与疲惫是如此之明显,众宰辅们自不会看不出来,只是这当口上,却也无人敢有甚失礼之处,也就只是照着朝规谢恩了事。
“明日便要大朝了,卿等对东宫之选可都有甚章程否?”
太宗心绪不甚佳,自是懒得说那些无甚营养的寒暄话语,卜一落了座,开宗明义地便直奔了主题。
“陛下明鉴,老臣这几日家中可谓是客满为患,无数人等都在问老臣此事究竟是怎个章程,足可见人心已乱至不可交加之地步,此际若再多迁延,却恐朝纲有碍矣,故,老臣恳请陛下尽快下诏,明定东宫人选,以安天下人之心。”
太宗话音刚落,萧瑀头一个便忍不住冒出了头来,满脸焦虑地便扯了一大通。
“明定人选?朕倒是想明定,然,终归有个章程罢?若是再出现似乾儿这等造次之徒,朕又该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嗯?”
萧瑀一向冷面冷心,在朝臣中人缘极差,他的府上都宾客盈门了,足可见其余宰辅之家又会是怎个盛况,一念及此,太宗不禁为之莞尔,不过么,却并未给萧瑀一个肯定的答复,而是接连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来,当即便砸得萧瑀头晕目眩不已。
“陛下,自古以来,立储便有一定之规,我朝更是明定程序,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今,诸嫡既已皆不立,自该是立诸皇子中最长者,臣愿保荐吴王殿下为储君之选!”
萧瑀就是个认死理之人,尽管答不出太宗那些尖刻的问题,可他却是不管不顾地坚持要保举李恪。
“时文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古来立储还有立贤这么一说么,今,为避免所立不当,还是须得慎重再慎重才是。”
这一见萧瑀死活要保李恪,长孙无忌可就看不下去了,也不等太宗有所表示,便已是笑呵呵地从旁打岔了一句道。
“司徒大人既言立贤,那也无妨,吴王殿下治益州、安州、宋州皆能选贤任能,所到处,百姓无不交口称赞,此便是贤,故,无论立长立贤,那都该立吴王殿下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