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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黎明。
早就没什么居民的古月镇开始苏醒,别说居民,就连揽月楼里的喽啰们也早被先前的诸葛小嘉吓得猢狲四散,逃得无影无踪了。现下整个镇子除了几只没被带走了母鸡,就只有扎根在这里的树还有些生机。
现在云舒也离开了这里。
她走的这条路只有她一个人,风吹过孤独而萧条。云展和姚伽,他们也离开了揽月楼,却和她并不是一个方向。
云舒选择了北面而他们选择了相反的方向。
他们在追逐,她在逃避。
好像约好了一样,大家都不再提及赤貂和揽月楼,离开的时候,他们放了一把火,把偌大的揽月楼烧成了断壁残垣。看着这团火吞噬着眼前的高楼,就好像能把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也一并埋没掉。跟随云展的人似乎都特别喜欢放火,最早的暮云庄被付之一炬,古月客栈和黑鸦娘子一同相溶在了火海,如今又是这揽月楼。或许一个人做事的习惯真的改不了,所以云舒也不打算再去改变谁,一切都按照别人的意愿去做吧,反正她要离开这里,一个人。
至于赤貂,它现在是姚伽的爱宠,如此说来,小太岁的死究其原因竟然被算在了姚伽的头上。或许在赤貂的眼中,如果没有他在关键的时候擒住了诸葛小嘉,小太岁也不会突然脾脏爆裂而亡吧。小太岁没有死于灭顶神功,没有死于身上的羽箭,最终还是死在了脾绝上。虽然姚伽的行为加速了他的死亡,但他本就中毒在身,真就将这份死亡归咎到姚伽身上吗?没有人去计较这些,当姚伽知道成为赤貂的主人就是要杀死它先前的主人之时,真竟庆幸起来。因为这样还白得了赤貂,就好像没多吃一天的苦,多挨一天的累,就平白无故增加了功夫,有这等好事,他哪里还管为什么!乐呵还来不及。
只是云展和云舒,这对兄妹都隐隐感觉,姚伽或许会是下一个死者。然而他们都没有去提醒,或许因为只是猜测,或许是不想破坏姚伽的好心情,当然这一切都是美化的说法,最直接的原因是姚伽对他们而言又算得上什么人呢?
离开了古月镇,独自走在路上,她不知道去哪儿,只是一个人茫然而没有方向的前行。
她不想去找陆羽。陆羽大婚在即,那又是一场什么样的阴谋?算了,还是不要去想了,既然多年前舍弃过他,或许就应该在那时候就彻底离开,相遇并非都是美好,感情可以重燃,但命运似乎并无改变。
她不知道项寻去了哪里,但是她知道他应该已经离开了古月镇,因为如果他在那里,一定不会让诸葛小嘉独自犯险。云舒忽然觉得很悲凉,这个世界上如果连项寻都选择做一个冷漠的过客,那么谁还能对谁热情相待呢?
道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有赤着脚推着独轮车子的菜贩,挑着鱼篓的海郎,赶着猪羊准备去城里来卖的屠户……他们的生活是平凡而又健康的,就像是他们的人一样。云舒看着他们朴实的、在太阳下发着光的脸,心里竟忽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羡慕。
当然面对这么一个漂亮到有些扎眼的女子,路上的行人也是每每投来羡慕的眼光。正是她羡慕他们,而他们也羡慕着她。但又有谁能了解她心里的苦难和创伤呢?这些人肩上挑着的担子虽沉重,又有谁能比得上她心里挑着的担子。一百担鲜鱼蔬菜,也比不上一分怨恨来得沉重。而可悲的是,她竟然不知道这份怨恨的源头在什么地方。何况,菜农们的担子都有卸下来的时候,而她心里的担子却是永远放不下来的。
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在隐瞒着事情,而她更有种神奇而莫名的感觉,那便是他们或许隐瞒的是同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一定和她有关。
云展、陆羽,他们总说是身不由己,又总说是为了她好,那么既然他们的目标都是为了她好,为了她的幸福,为什么明明可以定义为志同道合的两个人却成了完全对立的双方。
而现在唯一一个不会给她担子的项寻也离开了她。这或许正是自己对感情举棋不定的报应。你以为自己是选择的一方,其实何尝不是被选择的一方。
她慢慢地走在长街上,忽然渴望一碗很热的面,一旦被勾起这个想法,这份渴望就会变得无比的强烈。既然要活下去,那么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填饱肚子。正是当她确定了当下最想要的东西,竟忽然觉得轻松多了,都说爱情比生命重要,小太岁死在了心爱人的怀里,或许真的满足。但云舒不同,爱情于她而言已经像极了负担。与其做一个追求爱情的神,或许还是做一个填饱肚子无忧无虑的人更现实。
愿她如此“愚昧”的活到岁月的尽头,至少现在这是她最大的理想。
她开始寻找面摊,寻来的一路她觉得无比欢愉,或许正是心情愉悦了,步伐更是从没有过的轻快,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不远处一根青竹杆竖起,上面扬着二丈来长的白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