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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美援朝第三次战役,来的快,结束的也快。
前后总共用了七昼夜的时间,从三八线一直打到三七线,前进二百多公里,突破临津江,拿下了南朝鲜首都汉城。歼灭联合国军近两万人,而志愿军只损失几千人。
这一战轰动了全球。
要知道,在西方列强眼里,中】国只是个落后而又愚昧的国家和民族,在美军总司令麦克阿瑟的印象里,中国人都是些厨子和小贩。
当初几千英军士兵就打垮了四亿国人,弹丸之地的小日本几十万矬子兵在三个月内就横扫了大半个中国,若不是美军帮忙,不定中】国就亡了呢。
就是这样一个任何国家,任何人都敢欺凌的‘东亚病夫’,眨眼间就敢跟世界上最强大的十七国联军对抗,且从鸭绿江畔一路赶过汉城?
别说麦克阿瑟将军不服,连美第八集团军司令沃克将军也不服。
但不管你服不服,这两位在二战时期出尽风头,牛逼闪闪的美军高官,跟志愿军只较量了两个回合,就一个战败被解职,一个在逃跑路上一头扎沟里呜呼哀哉,这回服了吧?
于是,美军中将李奇微先生上场了。
然而,李将军指挥的第三次战役更是一败涂地,一溃千里。
第三次战役打完,我军随即转入了防守。
我所在的九连就驻守在前沿阵地的一个山头上,而峡谷对面就是美军的阵地。
为了防备敌人的偷袭,我们在这个不高的山头上设了三层防线。
山顶是连部指挥所,山腰是前沿排,山脚是前沿组。
而我就是前沿组的组长,且只有两个组员。
其时,正是一年中北半球最冷的季节,漫山遍野一片雪白。
我们的哨所就是一个猫耳洞,挤把挤把勉强只能容得下三个人。
白天好说,双方都不敢出动,防备的就是晚上偷袭。
所以,我们前沿组的三个人白天躲洞里睡大觉,晚上就轮流值班放哨。
朝鲜的冬季夜晚寒冷异常,令下二三十度是很稀松的事。
那晚,夜里十点多了吧,两个战友钻猫耳洞里暖和去了,我抱着苏式冲锋枪蹲在战壕里的一块石头后,打开夜眼严密监视着下面山谷里和对面阵地上的动静。
我们这个哨所距离沟底不过三四十米,而距对面半山腰的美军阵地直线距离也不过三四百米。
虽然是晚上,但满山雪白,对面山上的铁丝网和地堡清晰可见,连铁丝网上挂着的可乐瓶子都看的一清二楚。那是美军怕遭偷袭,想出的一种报警方式,只要任何人一触动铁丝网,可乐瓶子就会摇动并发出声响,他们就会在战壕和地堡里往外乱开枪阻击。
我伏在石头后,观察了没多大会儿,脚就冻木了,但因怕对面山上打冷枪,硬忍着不敢动。
渐渐地,从嘴里呼出的热气也在眉毛鼻子上结了一层爽。
不过,这点罪是能受得了的,我听说在前不久的二、三次战役中,很多战士都被活活冻死了,冻掉手脚的也很多。
当人,美联军也冻死了不少。
只是,不知道这场战争还要打几年,从敌我双方的态势来看,都在积极准备更大更猛的较量。
麻子叮嘱我的立个大功的机会应该会有的。
我正胡思乱想着,影影绰绰的,突然发现我下面的山沟里情况有点不对劲。
因为,下面的几个雪包好像在动。
那动不是持续性的,而是半天移动一下,且是往我们这边山坡移动。
我伏在石头后又仔细观察了一会,脑袋轰的大了,那,那几个雪包下是人啊。
显然,是美军的侦察兵,他们这是趁夜来摸岗哨了。
我娘,这咋办?
直接开枪?不行,他们那隐蔽的身形,一梭子出去不定连一个都打不中呢。
扔手雷?也不行,因为几个雪包分的很散,一手雷只能炸死一个。
而一旦开火,他们会同时举枪朝我这儿扫射,到那时我连伸头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往上爬呀。
我灵机一动,紧窝在石头后,大吼一声:“扫啦……”(韩语:站住)
话刚落,猫耳洞里的俩战士闻声就提枪跑了出来,连问:“怎么了,怎么了,发现敌人了吗……”
不料,这一嗓子,我还没回应,下面那几个雪包却叫了起来:“别打,别打,自己人,自己人啊……”
啥?我们三个一听懵了,这特娘的,鬼子还会中国话?不对,里面很可能有汉奸在忽悠我们。
我们三个就紧趴在战壕沿上,抱着枪冲下面那几个雪包咋呼了一阵,什么缴枪不杀,志愿军优待俘虏等等。
下面人急了,又用东北话,山东话,甚至是广东话反复解释他们不是美军,而是志愿军。
我娘,鬼子侦察队里有一个俘虏汉奸可以理解,不应该全部是汉奸吧?而且还是东西南北的各种口音的汉奸,这就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