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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浑身没伤的重伤员在苏州疗养了一些日子,仍不见好转,又继续往北转,最后就转到了济南府。
我被转入了济南军地医院的理疗科。
时间应该是一九四九年农历十月中下旬了吧,进来的当天晚上,我正在病房里闲的无聊,闭目养神呢,只听走廊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接着房门被推开,一个小护士说道:“护士长,就是这位解放军同志,今天刚从南方那边转到这儿,他浑身都没伤,就是老喊痛,王医生说是疑难杂症,到现在也没诊断出是什么毛病。”
我闭眼听着,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心说是来查房的,便等着她们查问。这道程序,在我被从战地医院抬回大后方就天天千篇一律,我也麻木了。她们问啥我就答啥,不过无用。
因为没人能解开,解释我所遭遇的那些怪事,也就无从对症下药。
“同志,你好!”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温柔而又动听。
这护士长应该很漂亮吧,可对我来说,漂亮有啥用,身体这个样了,有心无力,等同于太监了。若搁以前……唉,没那心情了。命都不知保住保不住呢。
我暗叹了口气,闭眼不答,假装没听见。
“同志,请你不要灰心,你的病情并不太严重,只是关节和肌肉痛,请相信我们,只要好好配合治疗,一定会好起来的……”那女护士长继续柔声说道,“来,伸出胳膊,查一下体温。”
咦?我脑子里猛然划了个勾,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可又似乎很陌生。
我疑惑着,出于好奇,慢慢睁开了眼。
床边上方,一个戴着护士帽,着白大褂,白皙脸庞的女人站在那儿在冲我微笑。
她的额头很光洁,柳眉杏眼,鼻子不高不矮,很巧妙,也很好看,嘴吧微微翘起,浑圆而又不失*感。
这……
我脑袋轰的一炸:小鹅?
我一下子懵了。
而她也认出了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嘴唇急颤着,一时不知所措。
我娘,我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她。
虽然此前我曾经常思念过,也负疚过,可,在部队这所大熔炉里相见,想想我们以前的事,格外不合时宜,也很尴尬呀。
“郭子?”她哆嗦着嘴唇,终于开了口,眼睛里也泛出了泪花。
“小鹅……”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心里感慨万千,却又不知再说什么好,鼻子一酸,紧咬住嘴唇,没让眼泪流出来。
世界很大,也很小。我牵挂的这个温柔美丽贤惠和懦弱的女人竟又一次站在我面前。
不过身份已换了个个,她是解放军白衣天使,护士长,而我则成了一名浑身瘫软的弱者,病人。
一边的那位女护士见此,惊讶地道:“护士长,你们认识呀?”
小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那,你们先聊着,我去别的病房看看。”女护士遂识趣地躲了出去。
小鹅姓黄,大名黄天鹅。
济南军地医院的一名护士长。
仔细算下来,小鹅已三十几岁了,气质性格也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她虽然美丽依旧,但不论说话还是做事,都已很干练,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羞羞答答的忍气吞声的小媳妇的样子了。
小护士走了,小鹅才在床边的凳子上缓缓坐下,泪眼看着我,一时不知说啥好。
我毕竟是老油条,心绪激动后旋即又平静下来,看着她,心里竟隐隐有些自卑了。
“你……还好吗?”我在脑子里极力搜寻着合适的语句,问道。
她点了点头,迟疑地问道:“你咋伤的?也参军了吗?”
这些都是废话,不参军能在这地方躺着吗。不过,也无可厚非她的问话,毕竟相别有几年了,彼此不论在心灵上和面目上都有了距离感和陌生感。
我淡淡地用伤感的语气,介绍了我的参军经过,当然是真真假假,把一些不光彩的事掩饰过去,只留光辉的一面。
她听了,虽然还有些局促,但说话也自然了,介绍了自己的参军的经过。
最后,她看看我,红着脸问道:“你,结婚了吗?”
我凄然地笑了笑:“我这样,跟谁结婚?哪个女人会嫁我?”
她抿嘴不吭声了,双手叠在一起,来回捻着,似有话想说,但又说不出。柔和的灯光下,她是那么的清新温暖。
我平静地问道:“你呢,应该结婚了吧?”
问这话的时候,心里不是滋味的,既期盼她答没有,又希望她说是,很矛盾。
毕竟,我们曾经有过一段难忘的时光,她为我,我为她,都付出过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