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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凌晨的黎明前,青岛的气温一般都在零下十多度,这个点,会不会把诈尸冻僵呢?
我担心地小声问三麻子。
他却淡淡地道:“这个你不必操心,诈尸的血液是不会流动的,只有心跳,气喘,就是把他的腿脚上的肉冻掉,到时也会健步如飞,比兔子还快的。”
我听了,遂安心下来,凝神打开夜眼,转头察看着四周。
我们所潜伏的这片树林,距下面的马路斜坡距离约有五六十米,而距山顶也差不多这个数,到时一旦黄孙子在山顶出现,估计诈尸会在十几秒内追扑住他,我们也正好能借这个时间跑下山逃离。
只是,黄孙是警备区副司令,不知他会不会单身上山,若带着警卫和保镖,那弄死他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了。
而一旦被他逃掉,我们的复仇计划也会落空,也就是说,此前杀掉的牛逼帽和小莲等也就白费了。
我越想心里越没底,又禁不住问三麻子:“三爷,要不,咱把这俩东西弄山顶上吧,万一......”
三麻子闷声道:“你以为他们眼瞎呀。”
我听了,想想也是,就不再吭声。
渐渐地,我的腿脚都冻木了,好像不是自己的,便站起来尽量活动着。
这时,夜色也慢慢淡了下去,周边的景物也逐渐朦胧了。
这个时候,那个黄孙子应该还在被窝里搂着老婆睡觉吧,特娘,为了死麻子,想想我这一夜,真是遭罪,不只身体,更有心灵上的折磨。
三麻子见我在地上来回倒腾着脚,有些不乐意了,沉声道:“鼓捣啥子,蹲下。”
“我脚都不听使唤了,跺两下不行吗?”我顶道。
“脚和你的命,你选哪个?”三麻子冷冷地道。
这话把我堵的只有瞪眼的份了,只好无奈地又蹲下。
朦胧褪去,天色亮了起来,从山坡上往远处望去,马路上也有了人影,那应该是早起做买卖的吧。
其时,大约是早晨五点多了吧,这个点,黄孙子也应该起来了,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山上,若不来,我们就骑虎难下了。
“三爷,他不来咱咋办?”我忐忑地问道。
三麻子蹙了下眉头,看了眼面前的两具死尸,道:“不来的话,就地把这俩东西用雪埋了。”
“埋了后,咱还敢回宾馆吗?若这俩东西被人发现了咋办?鬼子会不会追查?”我把想到的问题一股脑地抛了出来。
三麻子没话答了,皱了下眉,粗声道:“你哪那么多事事,一切有我,让你咋干就咋干行了!瞎几吧操心......”
我靠,这关系到我的小命呀,不操心行吗?我心里这么说,可嘴上却不敢反驳。
天色大亮,太阳在海平面下几欲喷薄而出。
忽然,三麻子低低叫了一声:“趴下!”
我一愣,忙伏身趴在了雪地上,抬头向山顶观望,只听上面传来几声吼,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身影出现在了山顶凉亭子边。
他是谁?唱戏练嗓子的,还是黄长武?
我不知道,只有心脏咚咚地狂跳,眼睛一眨不敢眨地紧瞅着
因为距离远,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三麻子也是紧眯着眼瞅。
那白衬衣在凉亭边甩胳膊蹽腿的活动了一会,就“嗨、哈”地打起拳来。
这他娘的,搞不清这人的身份,我们也不敢出手呀,万一弄错了,将前功尽弃。
“那人穿的啥衣服?”三麻子转头低声问我。
晕,他连那小子穿啥衣服都没看清?看来是真老了。
我道:“白衬衣。”
“我问的是裤子和鞋。”三麻子不满地道。
我又忙细瞅,呢黄色裤子,好像是大头鞋。
我把这细节告诉三麻子后,他脸皮一抖,咬牙点了下头:“就是他了!”
他说着,转身对着陈猴子的胸口“啪”地拍了一掌,陈猴子直挺挺地躯体猛地一颤,倏地站了起来。
几乎与此同时,三麻子也一跳而起,一把抹掉盖在他脸上的草纸和银针,咚地又窝在了地上。
陈猴子闷吼一声,拔腿冲着山顶就呼啸而去。
而此时,山上的那个身影似乎也听到了动静,转头往这观望,但因陈猴子穿着警服,所以他只是有些诧异,并没撒丫子。
就在他发愣的当口,诈尸已飞窜到了他的眼前,眼看这突如其来的‘喽啰’瞪眼张嘴地扎撒着胳膊有跟他拼命的动机,黄孙子突然一声狂吼,一个蹿跳,身子腾空而起,一脚踹向了陈猴子。
陈猴子则趁势一把抓住他的腿,两人齐齐摔在了地上,旋即厮打起来。
突然,凉亭后“啪”的一声枪响,我们还没明白过来是咋回事,只见两个穿着警察服装的男子持枪冲向了厮打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