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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远处乡道上,有几匹快马疾速向这边驰来。我猛地打了个激愣:是嗣子他们来了!
我忙起身猫腰向后跑去。还没到坟地近前,就急喊起来:“三爷,三爷,来了,活阎王……”
话刚到这,脚下突然一绊,惊叫着一头扑了出去,手掌正好拍在了一丛荆棘上。
我娘,我顾不得痛疼,连滚带爬地窜到那簇灌木后,刚要再喊,竟见三麻子不知啥时,和那两具尸体并排躺着睡了。
这家伙真是个人物呀,我一脚踢过去,连叫:“三爷,三爷,来了……”
三麻子被突然惊醒,一骨碌爬起来,张着睡眼四下望:“谁,谁来了……”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呼哧道:“是活阎王过继的那个儿子,骑着马来了。”
“在,在哪儿?”三麻子显然也慌了,忙抬头望乡道。
我急道:“还在岗子那边,你快想办法拦住他们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三麻子一听,稍松了口气,眯眼问道:“你看清是他们?别弄错了。”
他这一问,我也迟疑了,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就又道:“那我再去看看,若是的话,我就朝这边扔几块石头当信号,不是的话就不扔了。”
三麻子忙说行。
我撒丫子又窜回岗子上,打眼再看,那几匹快马已奔到了岗子下,距岗顶不过二里路左右,马上的人虽然模样看不清,但皆身穿蓝布军装,头戴大盖帽,脚蹬皮靴。一看就是当兵的。
不过,去年“活阎王”的嗣子带了两个勤务兵,而这次却是四匹马,四个人,难道不是他们?
我心里疑惑着,罩手又细瞅,却发现那四个人里,有一个脑后飘着长发,跟马尾巴似的一颠一颠的,一看就是个女人。
也许真不是他们,万一弄错了,不但害了他们,同时也害了我们。还是先看清楚再说吧。
我心里嘀咕着,继续伸头细瞅,这时,那几个人马已上到了半坡,我看见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背着马枪的人,这应该是当兵的。而第二个人则肩披盒子枪,腰挎战刀,魁梧雄壮……
我靠,这不就是那个嗣子吗?
我心猛地一紧,转头扬手冲着坟地边缘的那簇灌木丛扔了块石头,怕三麻子没听到,又随手连扔两块。
石头蛋子砸在灌木丛枝叶上,霹雳咔嚓一阵乱响。
突然,一阵凄厉的猫叫声传来,灌木丛里旋即伸出了两颗脑袋,一个是老太太,另一个是那个小男孩,脸上还蒙着那草纸,眉心也都还扎着银针,诡异而又恐怖
这边,马蹄声渐近,我转头一看,他们已上到了岗顶,距我潜伏的这片杂草丛只有几十米远了。
我急得差点叫出声来,忙又转头回望。
惊见三麻子单腿窜起,伸出双手,把两具尸体脸上的草纸和银针一把划拉掉。
随即,惊悚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老太太张开没牙的大嘴,朝着天空“哇——”的一声吼叫,飞身窜出了灌木丛,风一般地朝乡道上扑来。
与此同时,那小男孩也跟野狸子似的,“哇哇……”尖叫着,紧跟而来。
我趴伏在草丛里,整个人都傻了。